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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藝人，我沒有自己的基本權利，連隱私權都被剝奪，我天天被罵，被侮辱，被問候祖宗十八代，被人肉，甚至連被爆出這種照片，首先被責罵被侮辱的那個人也是我；”

“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我才是那個受害者。”

“這樣的地方，我還有什麼好待的？”

杜於舒張了張嘴，好半晌，才有些苦澀地說：“你曾經所有的努力，所耗費的所有心血和時間，你真的甘心就這麼放棄嗎？”

“我沒有放棄啊，”宋辰笑了笑，眼睛都眯起來了，笑得十分甜美和愉悅，“但是我累了，舒舒，我累了，也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我必須要時時刻刻面對著媒體，連晚上休息都不能好過，因為我是藝人，因為我是公眾人物，所以我必須微笑，所以我必須充滿了正能量，所以我不能暴躁傷心痛苦失落，要不然就是招黑，招黑，再招黑。”

“因為我是藝人，因為我是公眾人物，所以我連隱私權都沒有了，所以我那樣的照片放到網上，鋪天蓋地的責罵都是衝我來的，哦對了，現在還有個話題叫#宋辰滾出娛樂圈#。”

“可是我是個人，舒舒，我是個人。”

宋辰急切著說著些什麼，她似乎在說服杜於舒，又好像想要說服自己，“但是現在，我都感覺不到我是個人，我覺得我就是個機器，在娛樂圈費力過活的機器，看似光鮮，卻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喜怒哀樂好像都不屬於自己了，”

“我想做一個人，舒舒。”

空氣裡寂靜的可怕，杜於舒看著宋辰，宋辰看著餐盒的飯菜，一筷子一筷子的夾起來，連咀嚼都沒有，就這麼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阿辰……”杜於舒茫然地說道，“阿辰……”

“抱歉，舒舒，我不能陪你繼續走下去了，”宋辰深呼吸一下，然後打斷了杜於舒的話，放棄，總是比她想象的更容易一些。

“讓我去做一個人，好嗎？”

宋辰善意地微笑，神情間像極了幾年前那個在柳條下微笑的女孩子，但是眉心微鎖，笑容疲憊，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有一種頹廢的氣息；“阿辰……”杜於舒深深地看著宋辰，“不要這麼快下決定好嗎？你現在腦子不清楚，再好好想想，多思考幾天，好嗎？”

“好。”宋辰如善從流般說道，她的神情動作跟剛剛沒有什麼不同，杜於舒知道，宋辰這個決定幾乎是不會改了。

杜於舒知道，宋辰說的是對的，就算他們拿到證據，證明這是李墨清或者其他人故意放到網上，證明宋辰的清白，又能怎麼樣呢？

傷害已經造成了，照片已經流傳了，即使現在被刪除了，又能怎麼樣呢？

就如同破碎的鏡子再怎麼修補，都會留下傷痕，那些傷痕已經刻在宋辰心上了，又怎麼抹除掉呢？

“舒舒……”突然，宋辰開口道，“你知道嗎？今天我哥給我打電話了。”

宋辰將筷子靜靜地放到餐盒邊，衝著杜於舒露出了一個笑容，“我爸進醫院了，搶救了幾個小時，現在還沒有清醒。”

“我哥沒有罵我，但是我第一次聽見他那麼疲憊和痛苦的聲音，我們之間的氣氛，第一次那麼尷尬，我是他一直寵愛的妹妹，是父親最寵愛的小女兒，小的時候，家裡什麼東西都緊著我，我想要什麼，他們節衣縮食也要給我買。”

“但是在這個資訊爆炸的時代，因為我，他們被逼得連家門都不敢出，街坊四鄰的都認識我，都知道我是他們的孩子，我甚至能想象，在手術室外面，那些人看著他們奇怪的眼神。”

“其實我哥並沒有跟我說我的父親是因為什麼進的醫院，但是我完全能夠想象道，前幾年因為我而努力學會微博的老人，在早上起床的時候，第一時間就重新整理了微博，想要檢視關於我的訊息，卻被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