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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臉,想必是又賭輸了吧。”
馬掌櫃一屁股坐在他前面的凳子上,拳頭一砸:“小娘比,馬某原是要贏的,”看向那個夥計,“都怪這小子,烏鴉嘴,總是咒我輸。小子,快點,給爺打三碗酒補償一下,記清,老紹興!”
夥計一動沒動,只是衝他嘿嘿又是一笑。
“咦,你小子,敢不侍奉爺了?”馬掌櫃衝他齜齜牙,揚起司的克。
“老馬,先付酒錢吧!”掌櫃又磕一個瓜子,慢條斯理道。
“不是講好了嗎,打總兒算。”
“你這總兒大去了。”
“我馬某又不是不還錢,有多少,你算算!”
店掌櫃呸地吐去一個瓜子皮兒,拿出賬本,在算盤上噼裡啪啦撥打一會兒:“老馬,打去年到眼下,你這總兒一共是七千八百三十五文,三十五文算是我送你的人情,六塊洋鈿是不能再少的了。”
“介許多了?”馬掌櫃似是不相信,吐下舌頭。
“一筆一筆這都是記著的,你要不信,自己算算!”掌櫃將賬本和算盤推過來。
“算了算了,”馬掌櫃連擺幾下手,“啥人有這閒心,快叫夥計拿酒來!”
“酒錢呢?”
“不是講過了嗎?打總兒還,近日手氣不好,沒贏。”馬掌櫃急了。
“老馬呀,要是指你贏錢,我這館子早關門了。”掌櫃一點不給通融了,“去吧,這就到錢莊向魯老爺討去,討不到,我這酒是一碗也沒!”
“啥個魯老爺?”馬振東生氣了,朝地上連吐幾口,“我呸,我呸呸呸!”
掌櫃臉色一黑,甩手走進裡面。
“哼,狗眼看人低!”馬掌櫃斜一眼仍在嘿嘿發笑的夥計,朝他揚揚司的克,嘟噥幾句,悻悻地走出。
馬掌櫃沒有房子,租住在一個小弄堂裡。房子上下三層,上面是個小閣樓,馬掌櫃就住在其中一個閣樓裡。當他一路罵罵咧咧地走到樓頂,推開房門時,一眼看到明窗淨几,煥然一新,吐下舌頭,忙又退回,咚咚咚地走下樓,剛好遇到女房東。
“喂,我說東家,馬某再窮也不曾欠過你一文房錢,你把我的房子弄到哪兒去了?”
房東白他一眼:“你沒喝酒,發啥酒瘋哩?你那個爛窩,啥人會搶?”
馬振東摸摸頭皮,踅回樓上,再次推門,這才看清屋子裡赫然坐著一人——伍挺舉。一張小方桌上擺好幾盤下酒的冷盤,旁邊放著一罈老紹興,擺著兩隻大酒碗。
“馬叔,”挺舉站起來,衝他笑道,“小侄這來陪你喝幾盅。”
馬振東走近桌子,兩眼緊緊地盯牢他。挺舉朝他又是一笑,搬起酒罈倒滿酒,推給他一碗。
“沒想到是你小子,嘿!”馬振東在對面誇張地一屁股坐下,伸手端過倒滿的酒碗,“來來來,喝!”
“喝!”挺舉也端起來。
第十四章印度饑荒,伍挺舉看準大米商機
廣肇會館,林掌櫃小聲問道:“老爺,您召小的?”
林掌櫃叫林同發,是江蘇揚州人,綽號“米蟲”,在這圈裡是個有名的人精。眼下是仁谷堂掌櫃,上海米糧公所總理。
“是哩,”彭偉倫緩緩地敲著几案,“聽說有人收米了?”
“老爺訊息靈哩!是茂平谷行!”
“曉得了。收價幾鈿?”
“四塊八!”
“四塊八?”彭偉倫眼睛閉起,只露出一絲兒細縫,斜過來,“有人來壞規矩,你這米糧公所總理就不該過問一下嗎?”
“這……”林掌櫃苦笑一聲,“茂平不在公所裡,我前年就把它除名了!”
“除名就沒辦法了嗎?”
“老爺,”林掌櫃打個驚怔,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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