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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合義急了,再次遞上放大鏡,“俊逸,你再看看。用鏡子細審。瞧這功力,絲毫不遜於板橋哪。還有這印鑑,這簽字,跟我在老爺子府上看到的雙叟字畫一絲兒不差。”
“就差在此處。”俊逸推開放大鏡,指著簽字,“鏡湖雙叟,一叟為字,一叟為畫,字畫合一,方為雙叟。此幅只有畫,沒有字,落款卻是雙叟,在下是以認定它是贗品。”
“這……”合義聽他講得頭頭是道,洩氣了,“唉,還以為淘了個寶物呢,不想卻是讓人蒙了。也罷,三百兩銀子權當買個教訓,誰讓在下孤陋寡聞哩。”
“呵呵呵,”俊逸笑道,“合義兄,便宜貪不得喲。哪天你有辰光,在下讓你領教一下什麼才叫雙叟。”
“走走走,在下眼前就有辰光。”合義來勁了。
“祝兄,你要我來,不會只為欣賞一幅贗品吧?”
“呵呵呵,是哩,”合義亦笑起來,“差點忘了。”湊近他,“有個重要事體,工部左侍郎丁承恩大人此番回滬,要下一盤大棋。”
“什麼大棋?”俊逸緊盯過來。
“成立商會。”
“商會?”俊逸打個愣怔,悶頭想一會兒,撓頭皮道,“沒聽說過這東西哩。這跟咱的四明公所有啥不同?”
“你呀,落伍嘍!”合義笑笑,誇張地搖頭,“英人的工部局你曉得不?商會就是那玩意兒!”
俊逸倒吸一氣。
如夫人劇場遇刺後,誇張傷勢本為邀寵,結果並未如願。起初幾日,丁大人日日探視,接後是隔日一次,再後隔三五日來一次,近些日完全不見蹤影了。
如夫人漸漸鬱悶起來。
讓如夫人更鬱悶的是,聽車康語氣,丁大人似是沒再追究泰記業務下滑的事,對李氏放任幾個公子竟也沒置一詞。
這還不是最鬱悶的。
最鬱悶的訊息來自放學後趕來望她的女兒倩雯,說是老頭子忙哩。倩雯十二歲了,開始長身子,小胸脯已經微微鼓起,與母親一樣,自幼就在教會學校唸書,迄今保留天足,走路連蹦帶跳,在丁家諸小姐中,頗受詬病,尤其不受李氏夫人待見,稱她是野丫頭,見面就皺眉頭。
“忙什麼呢?”如夫人笑著問她。
“跟一個女孩學唱戲文!”
“女孩?學唱戲文?”如夫人吃一大怔,略略思索,連聲追問,“那女孩子啥樣子?多大了?在哪兒唱?啥戲文?”
“比我沒大多少,個頭也差不多,模樣俊哩,一天到晚待在老頭子的書房裡唱,唱啥戲文不曉得,我一點兒也不歡喜聽!”
如夫人坐不住了,大眼睛忽閃幾下,從床榻上坐起:“雯兒,你這就回去告訴車總管,就說姆媽的傷口完全好了,今日出院,讓他安排一下!”
倩雯應過,小跑出去。
“這老東西,年紀介大了,這還——”如夫人苦笑一下,搖搖頭,溜下床尋大夫去了。
如夫人動用總管車康,大動干戈地來了個英雄凱旋,但出場迎接的並不見丁大人,問過僕從,方知大人後晌就與道臺袁大人聽戲文去了。
聽到又是戲文,如夫人傷悲,掩門正哭時,報說丁大人回府。如夫人本欲出去迎接,聽說與大人同行的還有那個梨園女孩,頓時火氣上冒,黑臉躺到榻上,覺得頭疼得厲害,就用一塊溼毛巾搭在額頭降火。
又候許久,丁大人仍舊沒來。如夫人頓覺委屈,淚水湧出,正自傷心,一直候在床頭的兩隻寵狗如飛般躥出,不一會兒,忙前忙後地擁著丁大人走進。
丁大人一進來就撩撥衣襟審看傷情,見完全好了,方才捉住她的手,坐在榻沿,不無關切地望著她。
如夫人破涕為笑,話中有話地問道:“老爺,好多日沒見你了,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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