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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燕名揚要去的城市，離他的家鄉琦市很近。

&ldo;燕總。&rdo; 路上，一號匯報導，&ldo;琦市這兩年大力招商引資，有意跟您接觸一下。&rdo;

&ldo;另外，您的母校琦市一中，再次邀請您回校發表演講。&rdo;

燕名揚正在電腦上瀏覽專案資料，這是他昨天堆積的工作。

&ldo;婉拒，說我沒空。&rdo; 燕名揚語氣平和，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的注意力仍在面前的資料上，只有微顫的手腕說明他並非毫無波動，&ldo;還有別的嗎。&rdo;

&ldo;還有，琦市電視臺最近在舉辦活動，向老員工徵集具有紀念意義的工作物品，&rdo; 一號一口氣說完後頓了頓，猶豫著抬起頭，&ldo;意外獲得了些您母親的遺物。&rdo;

不知不覺，車內的氣氛凝重了起來。

燕名揚眉眼染上鋒利，唇角平得尖銳，面色難得有幾分未加掩飾，真實得令人可怕。

&ldo;是什麼？&rdo; 他的聲音沉了幾分。

&ldo;工作手札。&rdo; 一號小心翼翼道。

燕名揚的母親生前在琦市電視臺從事新聞工作，是一名記者。

調查記者。

一號惶恐，惴惴不安地朝坐在一旁的二號桑慄慄看了眼。

燕名揚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鍵盤，螢幕上的資料久久沒有翻頁。

過了會兒，二號試探道，&ldo;燕總。&rdo;

&ldo;嗯？&rdo; 燕名揚繼續怔了片刻，方才抬起頭，&ldo;怎麼了？&rdo;

二號趁勢轉移話題，&ldo;昨天您跟我說要多照顧沈老師一下，那我們出去這段時間&rdo;

&ldo;哦，&rdo; 燕名揚點了下頭，像是才從剛才的思緒中出來，&ldo;跟三號交代一下。&rdo;

&ldo;好的。&rdo; 二號說。

燕名揚想了想，開啟了微信，介面仍然停留在與沈醉的對話方塊上。

沈小菟畢竟與那些心懷叵測之人截然不同。

儘管他已經長成了沈醉，可他在心裡始終是依賴並親近燕名揚的。

因為他一無所知，他總是很想討好燕名揚。

最重要的是，沈小菟本人真的沒有做錯任何事。

燕名揚觸屏滑動，右拇指不慎加了些力，那張來自深夜的照片跳成大圖。

不知怎的，燕名揚忽然想起昨天站在自己面前主動解開圍巾的沈醉。

隔著平滑冰涼的螢幕，照片好似活了起來。它有呼吸間曼妙的低吟，不經意輕動的喉結，以及惹人遐思的溫熱觸感，一定十分柔軟。

像沈小菟這個人一樣。

車平穩地駛過春風吹起的參天樹蔭，陰影婆娑、陽光流動，在燕名揚昂貴華美的西服上自然次第交換。

燕名揚不動聲色，像處理公務般神色如常地點選原圖檢視，儲存之後便回到對話頁面。

從頭至尾，十分克制。

「這段時間，你有事可以找金秘書。」

輸入完畢，燕名揚點選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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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這天起得挺遲，是被陸姐的電話吵醒的。

陸姐說今天《失溫》要組織劇本圍讀，讓他抓緊時間準備。

除了拍攝需要，沈醉很少化妝。他慢吞吞地爬起來，開始洗漱。

由於昨天睡得晚，沈醉打了個哈欠，用力睜了兩下眼才算醒。他站到梳洗鏡前，發現自己氣色不太好。

嘴唇略顯蒼白，眼下些許烏青，兩頰瘦得有些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