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永恆(第3/4 頁)
“慎言!”熊稷豎掌將他的言語切斷:“當今楚帝乃熊諮度也!某已卸冠,禪師不可以再稱陛下。”
一直以來須彌山同楚國的關係都算和睦,雖則各自利益不同,偶有爭鬥,但在大體的方向上還算一致。歷史上甚至還有過親密無間的一段時間。須彌山的禪修,和楚國的強者交好,不是什麼新鮮事情。
比如照悟對凰唯真就一直很尊敬。
此刻他亦道:“您剛剛退位,那邊就擄走大楚國師。若非三帝同獵,山海道主隨觀,鎮河真君奪鍾,後果難以預計。往後日子還長,風波又不知幾許……您也真只是看著?”
“初登大位就面對此戰,這對他來說或許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但也或許是一種幸運。天子稱孤道寡,這是皇帝必須要面對的考驗。”
熊稷搖了搖頭,笑道:“我就不評價他做得怎麼樣了。我既遁入空門,楚國一切自然與我無關。”
他這話只好騙自己,在東海那邊尚未塵埃落定之前,可沒見他往須彌山走。
但以他的身份地位過往功績,表態表到這種程度,也足見剃度的決心。
【執地藏】在東海掀起風波,世尊三鐘被搖動,給了【執地藏】支援,是一定要有個交代的。後來以三鍾支援姜望,算是申明瞭立場,但也不代表這件事情就翻篇。
塗扈那邊還好說,畢竟背後有牧國。
懸空寺和須彌山就需要好生掂量。
以“楚烈宗”名號結束了執政生涯的熊稷,突然找上門來,要在須彌山剃度出家。
這本身即是一種交易。
當今楚天子的生父,剃度在須彌山,楚人焉能再算須彌山的賬?
楚國焉能不庇護須彌山?
須彌山又焉能不傳一點真本事,給這位出家的皇帝!
永德低下愁眉:“老衲修禪不精,著實想不明白。施主為帝之時,乃天下雄主,退位之後,亦古今豪傑。彪炳史冊之人物,為何要入空門。佛法雖然無邊,這——誰又能度您呢?”
“當然是方丈代師剃度。”熊稷笑著道:“怎麼,永德大師還真想做我的師父?”
“不不不。”永德連忙搖頭:“老衲當不得!”
做皇帝的時候,熊稷是現世最有權勢的人。退位之後,熊稷也是現世數得著的真君。哪怕失去楚國的加持,他在各方面都不會比永德差。
熊稷這樣的人物,若真個拜下來做他永德的徒弟,那麼《彌勒下生經》是非傳不可,下任須彌山方丈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選。
就算熊稷能捨下這份臉,永德也萬不肯有這個心。
熊稷笑了笑:“方丈問我剃度的原因,我既要入此門中,還是有必要給方丈一個真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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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那裡,以受戒的姿態。可言笑從容,儀態尊貴,曾經把握天下的威風,一時難以盡去。
“不太謙虛地說,我在位時,還算有些威望。今以偉力自歸,能夠絕巔而退,亦是國人的支援和信重。然而大楚已有新君,我這個前君一日彰視訊記憶體在,不免就有人心不穩。但凡國內有些事端,有人來問烈宗何意,則叫天子如何自處?”
“一朝天子,一朝天下。為他好,為我自己好,為楚國好,我都只能避之。”
“古往今來,賢明之主,仁義之君,多以死避,或避於諸天。”
熊稷攤了攤手:“我又不想死,又不願流落諸天,就只好出家了。”
永德苦著臉道:“楚國也有皇家寺廟,您何必捨近求遠?”
熊稷哈哈一笑:“那裡誰信佛啊?都當不得真!”
“我一生做事,要麼不做,做就做到最好。治政如是,修佛亦如是。既要剃度,只入大宗。今若棄須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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