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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鐘頭,終於打車去了民政局。他想起來她最近很少歸家,後來總算知道,為了不回家她就睡在公司,有時候為了避免和偶爾加班的男同事呆在一塊兒,下了班先去附近的商場晃悠,什麼都不買,就是借個地兒消磨一下時間,等加班的人走了她再回去。
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已經分開兩個月了,雜誌社最終沒有和他合作,他渾渾噩噩地揹著相機去山上拍照扭了腳。莊禹絕望地在出租房裡躺了兩天,最終去到了火車站,他想把她找回來。買票的時候他摸遍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臥鋪買不了,座票售完,他閉了閉眼睛,抬頭衝視窗的售票員笑笑,聲音嘶啞:“那就站票。”
八月份,他站了13個小時最後到她家,一整夜沒睡,莊禹走出火車站的時候,人都有些踉蹌。勉強熬到了她家,鍾毓的媽媽開的門,見到他二話不說轉身進了屋,再出現的時候手裡是幾顆雞蛋,她紅著眼咬牙將雞蛋往他身上丟:“滾!馬上滾!”
最後還是鍾爸爸出面平息了這場鬧劇,他看著渾身都是黃色蛋液的前女婿,滿心滿眼的失望和無奈:“回去吧,小毓沒在家。你也別再來找了,她媽媽的態度你也看見了,何苦?”
後來是怎麼回來的?他從沙發裡坐起來,抻了抻手臂,踱到飲水機那邊倒了杯水。他大概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城市的八月有多熱,他在鍾毓家的樓下坐了兩個鐘頭,最終拿起手機打給了關係尚可以的師弟,人生第一次找人借了錢。
返程總算買上了座票,八月底,火車上滿滿當當擠得都是回校的大學生,他看到有男孩子把小心翼翼地把女孩子護在胸前,生怕被來來往往的人和行李擠了。他頓生淚意,真好,這入眼處皆是陽光的好青春。
悲情故事的最後往往勵志充滿正能量,莊禹回到出租屋後鎖起了自己的相機,在快餐店找了個兼職,回來將蒙了灰的複習資料重新翻了出來。就這樣艱苦充實的過了一年,第二年九月,終於考上了。查到成績以後他把手機擺在面前,做了許許多多的心理建設以後,終於鼓足了勇氣撥出數字,他握著拳屏息等待,手心滿是興奮緊張的汗水,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胸腔裡面,心臟“嗵嗵嗵”跳動的聲音。結果呢?結果是好聽的女聲一遍遍的告訴他“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您查證後再撥。”
他靠在一邊的書桌上,渾身虛脫的像是忽然被戳破的氣球,“咻”地一聲消耗了所有精神氣兒,整個人恍恍惚惚,滿心滿眼都是“空號?空號?是空號啊……”
沒了後顧之憂的男人悲壯又充滿幹勁兒,剛入職的時候,他除了每天跟著資深律師後面學習,還每天奔波努力找案源。他始終記得他師傅帶他時說:“別總跟著我,沒什麼大名堂,不想餓死就自己找案源!”餓死?他當然不想,於是每天上班下班找案源翻檔案看辯詞見當事人。現在他偶爾還會想起那段日子,其實做個工作狂也挺好的,留給自己的時間少了,不該想的人自然也就不會去想了。後來連帶他的師傅都看不過去了,在討論案子的間隙敲打他:“知不知道和你一起入職的新人叫你什麼?”
“莊牛。”師傅扶著眼鏡笑了,“諧音就是壯牛,太拼了,你還給不給他們留條路了?”
壯牛聞言也就是不置可否地笑笑,末了下班的時候還是留下加班,早晨最先打卡的也還是他。他在那家律所待了一年半,走的時候已經是業界小有名氣的大狀了,辭職的時候師傅沒有留他,像是平時那樣扶著眼鏡說“準了,我對你也只有一個要求。”
“不要這麼努力,不這麼努力你莊禹也遲早能做到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嗯。”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劍眉星目,“道理我都懂,只是我等不及。”
一晃已經四年了,那些原本以為永遠不會癒合的愧疚和傷疤,看上去也都已經結了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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