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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周發現傻貓又出現了，不知展昭想到什麼，忽而一副被拋棄的神色。

她沒有打擾一隻貓的胡亂腦補，剛準備隨便挑一本書看看，卻被展昭按住了手。

&ldo;船上晃，我讀給你聽，免得你累著眼睛。想要哪一本？&rdo;

展昭決定除非公差忙到脫不開身，閒暇時分，他該再多做些瑣事。尋常瑣事最易養成一個人的習慣，習慣另一個人的存在。

言不周眨了眨眼，這船行得慢算不得晃悠，這貓是想紅袖添香夜讀書？可惜了，展昭當下穿的不是紅色官服，否則就更加相襯。

&ldo;只要是你念，哪一本都好。隨意選，就看哪一冊投緣。今天初十，就選第十頁的故事。&rdo;

那就盲選。

展昭隨手一抽，拿到了唐朝年間的志怪故事集。翻到第十頁卻微微猶豫，其上說的是旅途坐船遇水鬼。他並非事事講究避諱，但開船前船家囑咐過一些規矩。

比如忌諱諱坐在甲板上將雙腳懸於船舷外，以免被水鬼拖腳被抓了交替；比如忌諱在船上吹口哨，以免引浪招風引得船翻了；比如各類翻、倒之類的字眼都要必會著些，莫因此驚動了水下之物。

&ldo;那就換一頁。要不，你找找沒有貓妖的故事？&rdo;

言不周笑著給展昭指了一個方向，&ldo;比如貓妖報恩，以身相許。&rdo;

有沒有貓妖的故事尤未可知。

在千百艘駛向汴京的船隻上，難免有鐵齒到半點不搭理船家忌諱的船客。

六月精陽，天氣熱得很。

呂大娘一點都不避諱地脫掉了鞋襪。她坐在小船甲板上，把雙腳泡入江水，洽意地洗起腳來，一邊還高聲向船艙喊到，&ldo;小崧，你看書看累了，也來洗腳解乏啊！&rdo;

這艘客船並不大。

船伕三人，載著呂大娘與她的兒子呂崧去汴京考試，還有一個十一歲左右的丫鬟春香。

如果給船伕再次選擇的機會，哪怕是加一倍的銀子，他們也絕對不會載呂家三人上京。

只聽船艙內傳出呂崧不耐煩地抱怨，&ldo;娘，你洗腳就洗腳，別大喊大叫好不好？我才想著要翻哪一本書，這就被你給驚得忘了。&rdo;

&ldo;沒良心的小子。&rdo;呂大娘啐了一口，隨即開始碎碎念起來。

什麼冤家死得早，是她將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兒子拉扯大，更是培養出了十三歲的舉人。現在就嫌棄娘煩人，將來娶了媳婦，還不把娘完全拋到腦後。

呂大娘越說越來勁，當即又大聲喊了起來，&ldo;春香，死丫頭快給我出來！小騷蹄子，還不快來幫我捏捏肩，留在船艙裡做什麼，小崧是你能肖想的嗎？這回小崧一高中進士，一定會被大官榜下捉婿，哪有你這個倒黴的丫頭什麼事。&rdo;

船尾處，三位船伕聽著呂大娘的胡言亂語，他們已從最初的氣憤到如今的麻木。

呂大娘把坐船不該犯的忌諱都犯了，幾次三番告誡她別坐船頭往水裡伸出腳，她就撒潑大叫一雙腳悶得荒，有本事讓水鬼來拖她。

那就更不提完全不忌言。翻、沉、破、住、離、散、倒、火、黴，幾乎在呂大娘的每句話都會踩著這些字眼。

張鬍子冷冷嗤笑，&ldo;她家兒子還想冒充天才？十三歲的舉人又如何，這都過了十年還沒過省試。要不是官家開恩科，哪有他再考的份。

居然還敢妄想被榜下捉婿，哪個大官眼睛不好使，一見著他娘還不趕快逃。倒黴催的，我們怎麼就接了這單活。&rdo;

&ldo;老張，你怎麼也……&rdo;梁奮沒把倒黴兩字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