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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卻已經是半夜,時差和長時間的旅行讓潘希年難免有些疲憊,但比起即將見到費諾的愉悅和期盼之情,這點疲憊又不算什麼了。她振作起精神,按照指示牌上的標記,順利地出關取行李,然後推著行李車,走到了接機大廳。
出口處圍了很多人,各種膚色的面孔都有,潘希年在過來之前已經知道費諾這天下午有個研討會,來接她的是費諾那個西班牙同學的弟弟,正踮著腳四處張望,一塊寫著她名字的白板跳入了眼簾。
對方看見她朝著自己走過來,也是雙眼一亮,熱情地揮起手來。那是一個相當高挑的西班牙青年,有著一雙煙綠色的眼睛,深褐近於黑的長髮紮在腦後,面部輪廓深刻分明,是典型的英俊拉丁男人的長相。
他用帶著輕微口音的英語問她:”嗨,你是希年嗎?“他無論是哪個字都發不準,聽起來像”SINAN“。
潘希年笑了,朝他伸出手來:”我是希年。謝謝你來接我。“他自我介紹說叫何塞,是胡安娜的弟弟,在薩拉曼卡大學念生物學,正逢學校放暑假,所以回了家,被大姐派出來接她。
西班牙男人熱情殷切起來有一種令人難以拒絕的魅力,何塞又是個健談的年輕人,說起自己的家鄉來更是滔滔不絕,恨不得在從機場到賓館的路上一股腦地把這個美麗的城市向潘希年說盡了。
這也是潘希年第一次的歐洲之旅,沒想到一跑就跑到稱得上歐洲最西邊的國家。除了陽光、足球、鬥牛,弗朗明哥和西班牙吉他等一系列零散的、乍看起來毫無聯絡的名詞,她對這個國家幾乎沒有任何直觀的印象。
車裡的冷氣開得很足,但陽光還是可以從前窗裡照進來,有點無孔不入又無處躲藏的意味。眼看著離老城越近,潘希年看著遠方城市那高低起伏的輪廓線,正看得入迷,何塞說:”我們先去賓館,然後你稍微休息一下吧,我們訂了八點的桌子。“這晚飯吃得真晚。潘希年不免想。何塞大概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笑著一揮手:”歡迎來到西班牙,從現在請你要適應我們的作息了。其實我覺得九點更好,但是Dr。Fe說你剛到,時差還沒倒過來,建議我們早點吃,太可惜了,你知道嗎,在巴塞羅納的第一個夜晚,應該是徹夜不眠的。你只有看過她的夜晚,才會真正愛上她。“為什麼?白天不是更好嗎?”
何塞大笑,順手拍了拍喇叭:“希年,歡迎你來到歐洲夜生活之都!”
車一路開到老城,停在一棟白色的大房子下面。潘希年一下車,先被那美得驚人的建築物本身震住了:一樓是精巧的廊柱,穩穩挑起這一眼看上去四五層樓高的建築,明明精緻的花紋和紋樣無處不在,但毫無煩瑣和誇張感,相反,顯得非常優雅而和諧,下午四五點的陽光染亮白色大理石的牆面,整個建築本身都像在發光。
一直到進了大堂登記入住,潘希年發現自己的目光還是很難離開這酒店裡的任何—件陳設和裝潢,連天花板的吊燈都與眾不同。何塞似乎也習慣了這種讚美和驚訝交織的目光,簡單告訴她:“這是二十世紀初西班牙建築師馬特內爾的設計,酒店本身就是UNESCO的世界遺產保護建築了。胡安娜的朋友們要是笫一次來巴塞羅納,她總是推薦這間酒店,非常迷人,不是嗎?”
潘希年點頭表示認同,看到這酒店外牆的第一眼,她就已經喜歡上了,這裡,也正是這種美振作了潘希年,所有的疲憊和燥熱都在瞬間煙消雲散,她幾乎是迫不及待要看一看她的房間了。
這間名叫“弗斯特之家”的酒店連走廊都是美的,精巧的細節無處不在。費諾為她挑的房間臨街,她一進門就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拉開白色的落地窗簾,幾乎在同時,巴塞羅納老城的風情,盡入眼底。
送她進屋之後,何塞就先離開了,留潘希年一個人略作梳洗和整理。她衝了個澡,一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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