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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一句,白練不欲再繼續爭執下去。
道不同而不相為謀。
「逆子!你……你給我我站住!」白侯爺面目猙獰,剛要罵出口,白練已走遠。完全不受他的掌控。
這一下,太子薨逝,白家又失了衛家的姻親關係,白侯爺總覺得諸事不順。
夜色蒼茫。
白練走出了安國公府的大門,他已經換洗過,穿了一身素白色衣袍。
趁著夜色,白練不多時就到了一處廢墟之地。
冠軍侯府經歷那場大火之後,就再不曾修葺過,整條巷子都是死氣沉沉,無人提及,也無人敢過來。
與安國公府相比,白練對這裡更是熟悉。
他在這裡長大,他記得有關這裡的一切。
而眼下,昔日門庭煊赫的冠軍侯府,四處殘垣斷壁、野草膨生,無一處不蕭涼,布滿死寂。
隨從遞了一束點燃的香過來,白練接過香,撩袍跪地,朝著西邊磕了三個響頭。
就在這時,白練耳尖一動,當即站起身低喝,「誰人?!」
隨從四處看了看,除卻夜風,再無其他動靜,「公子,您是不是誤聽了?這一帶,無人敢靠近。」
白練沒答話,眸光眯了眯眼,像是在檢視什麼,隨後大步往某一個方向奔了過去。
素素在心裡罵娘。
下一刻,她的肩膀被人握住,想要逃離卻是來不及了。
素素轉過身來,她跟在姑娘身邊長大,與白練自然也是打小就認識。
兩人對視的那一瞬,素素張嘴就罵,「白練,你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吧,以為燒幾炷香,就能洗清你一身罪孽了?還是說,你內心愧疚甚重,這才過來祭拜,以求內心安寧?那我可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你是奸詐小人的事實!」
「你這個叛徒!無恥!你可對得起侯爺?可對得起姑娘?!」
白練的身子頓時僵住,塵封數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噎住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
他的手鬆了。
素素趁機,一掌推開了白練。
縱身消失在夜色中之前,素素依舊難掩憤恨,丟下一句,「你們白家會有報應的!」
白練怔住。
許久無法回過神來。
隨從上前,見勢不對,低聲道:「公子,那女子好像是衛姑娘身邊的人。」
白練耳中嗡鳴,頓了頓,才啞聲問道:「哪個衛姑娘?」
隨從如實回稟,「就是定北侯府的千金小姐,藥膳堂的東家。」
白練後知後覺,這才想起來,衛姑娘就是那日砸了他臭雞蛋的少女。
是她……
白練不知自己是怎麼 了,這一晚再也難以入眠。
次日晌午,白練親自來了一趟藥膳堂。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藥堂與酒樓開在一塊的。
白練的眉心緊擰,那日少女站在二樓茜窗,衝著他挑釁一笑,那笑意和眼神太過眼熟,以至於他每回想起,胸口都有一股異樣的酸脹。
白練的到來,讓素素察覺到了。
素素去了施言跟前,嘀咕道:「姑娘,這個白練好不知廉恥,他昨夜怎好意思去祭拜侯爺與夫人?!可惜,我打不過他!」後面一句是重點。
施言撩開帷幔,往外面探了一眼,果然看見白練隻身一人坐在靠牆的一張方桌邊。
施言默了默,道:「素素,去酒窖取幾罈子最烈的酒,給他送過去。」
就當是送行酒了,白家人都得死,施言不介意給白練提前踐行。
素素不悅,「姑娘,咱們酒窖的酒,都是十幾兩一罈子呢!」老貴了,她才不捨得給白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