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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沉以前或許尚不清楚死亡對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但在短短的十幾年人生了,他真的認真地思考過死亡。
是沈庭柯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
關沉用力地閉上眼睛,想從空氣裡辨別沈庭柯的味道,可終究一無所獲。
就像那天站在課堂上,沈庭柯對他們解釋自己名字的意思,他說『翩翩飛鳥,棲我庭柯』。沈庭柯真得好像一隻美麗又脆弱的飛鳥,短暫地在關沉的院落裡停留,最終又消失在天際……
關沉怎麼也抓不住他。
男孩側過臉,心臟處傳來悶悶的痛。他朝著窗外看了一眼,一滴淚水滑落,映著夕陽餘暉,最後隱沒在被褥之中……
片刻之後,兩名警員推門而入,對他說:「關沉,你的行為已經違反了聯盟法律關於保釋期間的相關規定,聯盟決定撤回對你的保釋決定,考慮到你受了傷,兩天之後我們會立即將你帶回羈押。」
關沉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關沉,你聽清楚了嗎?」
關沉笑了笑,淡淡地說了句「隨便」。
兩天後關沉出院,警方帶走了關沉。關沉的腳腕和手腕上分別戴著兩個環狀的金屬物體,引來醫院裡過往行人好奇的打量。
說白了,那隻不過是手銬和腳鐐的另一種形式。聯盟會給有危險性的犯罪嫌疑人佩戴具有電擊效果的手環和腳環,如果對方有任何逃脫或者抗拒抓捕的行為,就會瞬間被電流擊打,喪失行動的能力。
沈庭柯在安全部聽到了關沉被羈押的訊息。
那時正值休息時間,兩位痕跡檢驗科的同事正站在茶水間聊天。
「關沉那小子又被羈押了。他可真是賊心不死,保釋期間還敢開車往樹上撞。」
「車上那個人好像是他的老師吧?關沉的保釋好像就是他給辦的,現在躺在醫院昏迷不醒……」
「唉,關沉這種人天生就跟正常人思維不一樣,哪懂什麼知恩圖報?不過等那位博士醒過來,指控關沉故意傷人的話,夠這小子把牢底坐穿了。」
沈庭柯端著自己的水杯,走到茶水間門口,聽到這樣對話,心痛得無以復加。
不知道關沉現在怎麼樣了……
被所有人懷疑和背棄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沈庭柯忽然有點後悔當時沒等到關沉醒來就離開,至少要想辦法告訴關沉,還有人相信你。
沈庭柯低下頭,嘆了口氣,走進茶水間。
兩位警員看到他來,很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沈顧問早上好啊!」
沈庭柯只是淡淡地掀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
兩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位新來的沈顧問這麼大架子呢。
沈庭柯接好水就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忽然又轉回來,頗有壓迫力地看向那兩位嚼舌根的警員:「聯盟法律規定,任何人未經聯盟法庭審判,不得被認定有罪。關沉現在尚未受審,輪得到你們在這裡當法官?」
兩名警員啞口無言。
沈庭柯又說:「兩位的專業水平如此淺薄的話,我真的會羞於與二位共事。」
其中一個警員漲紅了臉想罵回去,但被同伴攔住。
沈庭柯是外聘的專家,上頭非常看重,他們也惹不起。
於是隻好等沈庭柯走了之後,兩人背地裡把沈庭柯罵得一文不值。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在茶水間裡,沈庭柯回自己的工位後,又把赫爾南德斯大學的監控錄影看了一遍。忽然想到,那位受傷昏迷的米勒教授,為什麼要給關沉辦保釋?
直覺告訴沈庭柯,這位米勒教授背後一定藏著很多秘密。
可是米勒現在昏迷了,礙於身份,沈庭柯又不能去問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