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遙遠(第2/2 頁)

望雲點了點頭，神色是說不出的落寞。長久養在院裡的生活使她的膚色顯得格外蒼白，更顯得那對眼睛黑的透亮。但或許是總壓抑著自己的緣故，那對眼晴中的光芒時有時無，讓人總是看不清楚。即便是帶著笑意，也從未達到眼底，有股拒人與千里之外的寒涼。

偷偷瞧著這對冷冰冰的眸子，白守貞不由得在心裡想，她在意的究竟是什麼。

其實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摸清楚過這個善解人意的少女，也難以猜透她的所思所想。雖然兩個人離得這樣近，卻總是感覺有些距離。也許，是自己總是很難達到她的境界，很難像她一樣從更全面的角度思考問題。

若沈小姐是男兒身，一定是會有大抱負的吧！無論是馳騁沙場，抑或以筆為冷，以她的大智若愚與運籌帷幄，恐怕沒有什麼困局會難得倒她。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出言詢問：“雲兒，若你是男子，你有沒有想過要入朝為官，做一番自己的事業？”

望雲淡然一笑，那笑容中辨不出喜怒哀樂，只有幾分自嘲：“男兒身嗎？即便是女子，總是會有志向的。但這又能如何呢？這世上的事，不如意者甚多，更何況像我這樣的區區女子…”

莫非，即便是現在的她，也有更高的志向？想到這裡，他好奇地詢問：“你也有自己的理想？”

出乎意料的，她只是點了點頭，輕聲道：“這世間向來沒有全無志向的人，很多時候表面上的避世只是一種偽裝。我嘛，不求那些榮華富貴，那些功名利祿，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反倒會將我拖累。我在意的，是更遠的東西。但它們太遠了，終其一生也達不到。”

遙遠？原來這世上，還有比這些旁人趨之若鶩的東西更遙遠的存在？白守貞一頭霧水的虛心求教：“這到底是什麼呢？人人都說富貴功名好，站在權力的巔峰是很多人的願望，難道這不算是更遙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