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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呢,一段堤壩的所在下面就開始往外滲水,滲的不多,在這樣的大雨之下,將將能看到。
“大人,大人,這裡,這裡已經出水了,大人。”一個負責監視在那裡的人看到情況,連忙對著張忠大喊起來,一聲炸雷也在這個時候響起,讓這個人的喊聲小了許多,可就是這樣小的聲音,聽到眾人的耳朵當中,卻比那天上的炸雷更為響亮。
張忠扭頭看去,腳下也跟著移動,邊跑邊喊“什麼地方,別怕,來人,帶木樁過來,沙袋,沙袋。”
被安排扛木頭的人不敢怠慢,扛起下頭是尖狀的木樁,跟著飛跑過去,守在沙袋旁邊的人也立即背起一個個的沙袋。往那邊衝去。
“釘,給我釘死了,決口就用人去擋,拿繩子,一個拴一個,要死一起死。”張忠一改原來那種文弱的模樣,把外面的官服一脫,袖子一挽,當先站了出來。
衙役嚇的一把給張忠抱住“大人,您不能下去,這些人還等著您發令呢,小的下,讓小的來,小的會水,不怕這個,大人,您把衣服穿上,還沒決口呢,釘啊,快點釘啊。”
那些個百姓傻了一下,聽到了衙役的話這才反應過來。也不管堤壩是不是馬上就會決口,衝上去,木頭樁子就使勁地在河的內側砸了起來,那邊的繩子也準備好了,一個個光著膀子的小夥子,相繼拴上,就等著一會兒決堤的時候去堵口。
緊張的氣氛在一刻鐘之後,終於是緩解了,隨著木頭釘下去,沙袋扔到裡面,這邊的一段哪怕還在滲著水,眾人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擔憂。
雙排的木樁砸進河中,裡面堆著沙袋,一時半會兒的,這裡沒危險了。
衙役把張忠剛才脫下來的官服重新拿了過來,想要給張忠穿上,這種官服穿的時候不容易,張忠脫的時候已經給扯壞了,只能披到身上,再被水一臨,上面蹭點泥土,感覺上比乞丐強不了多少。
可正是這樣的官服,在那些個百姓看來才是真正的官服,哪怕不怎麼體面,哪怕張忠顯得非常的狼狽,在百姓的眼中,張忠是個縣令,比別處的那些縣令更有官威。
張忠也是一陣的後怕,剛才他真急了。就想幫著做點什麼,此時緩過了勁兒,又吩咐道:“其他的地方派人看好了,絕對不允許任何一處決口。”…;
百姓們非常聽話地讓人挨個地方去檢視,衙役們也是先找來繩子,準備一會兒哪處再有危險,不用等著縣令大人喊,自己先跳下去。
一盞糊著油紙的防水燈籠被挑了起來,隱隱地照在了河面上,水似乎又漲了一些,周圍除了能聽到雨聲、雷聲,就是百姓幹活時候的喘息聲以及挖沙石的聲音。
自然中的聲音在這一刻,好像與人的聲音分了開來,都能聽見,又是那麼的不同,就在這兩種聲音當中,一種新出現的聲音讓人們發覺了,馬蹄踩在水中的嗒嗒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聲音越來越大,車前面同樣挑著一盞防水的燈籠,淺黃色的油紙上面畫著兩個在一起睜著大眼睛的稻苗。
在眾人定定地看著的時候,內院的衙役一下就把張忠給抱了起來,瘋狂地喊著“老爺。小公子和小娘子來了,老爺,小公子和小娘子……。”
張忠也被驚到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時候兒子和兒媳婦突然過來,馬車的旁邊還有派出去的護衛,把馬控制的穩穩的,同樣的步伐踩在水中,嗒嗒作響。
“爹,您是不是嫌天太熱了,出來衝個涼水澡?衣服怎麼了?是不是誰把您給推河裡了?”
張小寶在來的路上就遇到了過去找他們的護衛。知道這邊危險,加快了速度,跳下車來,看著情形,知道大家都比較擔心,故意說了一句笑話。
張忠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哭笑不得地看著兒子和兒媳婦,說道:“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