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5 頁)
沈冷笑道:“那幾年你知道他們都說你什麼?說你軟飯硬吃。別的男人吃軟飯好歹還知道理虧,知冷知熱的。你倒好,吃得理直氣壯,家裡大小事都得你做主。”
唐鵬氣得膝蓋都開始發抖,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他現在的工作雖如魚得水,可當初也是老沈動用了她的關係才幫他找到的。
老沈繼續說:“後來你上班了,說要生孩子,我二話不說就辭職回家。到底是誰假裝搞不清楚?”
又繞回孩子身上,唐鵬知道此時最好的辦法是把她拖到床上大幹一場,急切地進入她,以示尊重;一下下大力地撞擊她,彷彿為了說服他也說服自己而打下愛的烙印。或許,在一切都結束之後,他會和她在神聖的肅靜中擁抱一小會兒,讓恨意如汗液一樣從面板中滲出,消失在空氣裡。他們才能夠原諒為彼此帶來的傷害。
可是,此刻的他完全做不到,他盯著老沈的腿,依然勻稱而光滑,卻發現自己沒多餘的愛與尊重可以榨出,哪怕一點點。
他神情陡然出現的裂縫被老沈敏銳地捕捉到,她冷笑道:“我終於看清楚你了,永遠只想著自己,我當初說不結婚,你說對不起你,現在嫁給你,你更委屈;不生孩子,可憐你了,現在準備要孩子了,你更可憐。唐鵬,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能不能有那麼一秒鐘,不那麼愛自己?”
唐鵬以或真或假的憤怒隱藏自己的心虛,他大聲說:“你看看自己這副樣子,我現在特別慶幸你還沒懷上。”他把行李箱重重地摔在地上,巨大的聲響甚至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老沈倒是終於沉默了,把箱子扶起,將拉桿遞給他:“趕緊走吧。”這是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就鑽進了廁所。唐鵬臨出門前心虛地往半掩的門裡望了一眼,看到老沈彎腰在洗臉池裡洗頭。他忍不住皺眉:“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洗臉池裡洗頭,頭髮把下水管都堵住了。對了,廁所的水龍頭你有空找人修一下。”
老沈到底哭了嗎?車已經開出一個小時之後,唐鵬依然在思考這個問題,最後的那一瞥,他在她臉上看到的是肥皂漬還是淚水?如果是淚水,是洗髮水進了眼睛還是出於悲傷?
唐鵬嚴肅地思考著這個荒謬的問題,這樣的爭吵對他們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可是為什麼他如此害怕淚水?因為淚水是真相。
對峙可以是遊戲,詰問可以是撒嬌,指責可以是調情,充滿了戲劇感的衝突,以上都可以被唐鵬粉飾過去,作為“一幕”。人物淡出、場燈暗淡、大幕再次掀開就是下一幕,故事又重新開始,觀眾又開始鼓掌,觀眾和演員都是他自己。然而,淚水無法收回,它劃破了佈景,露出斷壁殘垣的廢墟真相,它是拒絕,演員無聲地抗議,拒絕再參與。
還是遲到了,到櫃檯的時候比規定時間遲了三分鐘,值機櫃臺的地勤人員面無表情地拒絕了唐鵬的哀求。
他買的特價機票無法改簽——不知道老沈在哪個稀奇古怪的網站上買來的,還是怨她,每次都自以為是,結果精明辦壞事。唐鵬斷定地勤代表的航空公司在坑錢,這種說法不僅消耗了她的耐性,而且使她羞憤。
她頭髮剪得很短,短得已經脫離了時髦的範圍,分明很年輕,臉平展得如同熨燙過。或許是剛畢業吧,所以急著要用剛正不阿來證明自己的專業性。唐鵬猜測她是那種以為自己男友從不看黃片的女人——如果她有男朋友的話。
“姑娘,通融一下唄。”他投降,說出如此無力的句子。
“下回早點兒來。”地勤頭也不抬。
“我有急事。”唐鵬用指節敲打著櫃檯,試圖喚起她的注意。
地勤不說話,徹底無視他,開始敲打鍵盤。
唐鵬看著她的後頸,短髮的邊緣有一道嚴厲的界限。唐鵬對這樣的女人毫無辦法,該如何軟化她,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