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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殺人,這的確是好地方。
但楚留香卻並沒有絲毫不安,他似乎對薛衣人信任,薛衣人和他初見,便將他帶到這秘密的重地中來,他似也並不覺得奇怪。
石道轉幾折,便到了個洞穴。
石壁上嵌著銅燈,陰森森的燈光下,只見洞穴四面都排著石案,每張石案上都有個湛黑的鐵匝。
迎面一張石案上的鐵匣長而窄,裡面裝的想必就是薛衣人視同拱璧的劍器,但另一些鐵匣中裝的是什麼呢?
薛衣人摻著劍匣,似乎忘了身旁還有楚留香存在,他全心全意都已溶入劍中,到了忘人忘我的境界。
焚留香忽然發現這老人竟似完全變了。
楚留香第一眼看到他時,只覺得他的風度優雅而從容,就像是個不求聞達的智者也像是個已厭倦紅塵,隱退林下的名人,神情雖未免稍覺冷厲,但卻絕沒有露出令人不安的鋒芒。
楚留香方和他並肩走過還不到叄尺寬的小徑上也沒有覺得絲毫警兆,就彷彿和個平凡的老人走在一起。
但現在,劍還未出,楚留香己覺得有種通人的劍氣透體生寒,這劍氣顯然不是“劍”發出來的。
這劍氣就是薛衣人本身發出來的。在這裡他已不再是和女兒親家閒話家常的老人,一踏入這道門,他就又變成了昔日傳聞江湖快意恩仇的名俠。這地方藏的不只是劍,還藏留他昔日的回憶,所以他才絕不允許任何人侵犯到這裡來。
薛衣人緩緩開啟了鐵匣,取出了柄劍。
這口劍形狀古,黝黑中措著墨綠的劍身,並沒有攝目的光芒,只不過楚留香遠在八尺外,已覺得寒氣貶人肌膚。
“嗆”的,薛衣人以指彈劍,劍作龍吟。
楚留香脫口道:“好劍。”
薛衣人目光閃動,道:“香帥認得這口是什麼劍麼?”楚留香緩緩道:“昔日中興周室之名主太康、少康父子,集天下名匠,鑄八方之銅,十中而得一例,便是那八方銅劍。”廷薛衣人道:“好,好眼力。”
他雖在大聲稱讚,面上卻毫無表情,又取出口劍來。
這口劍皮賄華美,柄上嵌著松綠石,鑲金絲,劍柄與劍身中的“彪”,雖似黃金鑄成,都作玄銅額色。
薛衣人道:“這口呢?”
楚留香道:“古來雄主,皆有名劍,少康鑄八方銅劍,額顏有‘畫影’、‘騰空’,太甲有劍名‘文光’、武丁有劍名‘照膽…。”他笑了笑,道:“這口劍就是’照膽‘,但劍匣卻被後人加以裝飾過。”薛衣人道:“好好眼力”
他冷漠的面上卻仍不動聲色,但目中已有些讚賞之意,過了半晌又緩緩取出了一口劍來。
這口劍烏置皮榴,紫銅吞口,長劍出鞘才半寸,已有種灰濛濛、碧森森的寒光映入眉睫。
薛衣人手裡捧著這口劍,眼睛裡的光彷彿更亮了。
他凝注著劍鋒,沉默了很久,才一字字道:“香帥請看這口劍是什麼劍?”楚留香也凝注著劍鋒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道:“這是口無名之劍。”藤衣人道:“此話怎講?”
楚留香道:“干將莫那,前輩可知道麼?”
薛衣人道:“干將莫邪上古神兵,老朽雖未得見,卻聽到過的。”楚留香笑了笑,道:“其實‘干將莫邪’只不過一雙夫妻的名字,但百年以後,提起‘干將莫邪’四個字,卻只知有劍,而將其人忘懷了。”他不等薛衣人說話,接著又道:“越王聘歐冶子鑄劍五,是為‘純鉤’、‘湛盧’、‘毫曹’、‘魚腸’、‘巨闕’,楚王命風胡子求劍得叄,是為‘龍淵’、‘太阿、’工布‘,千載以來,提起這八口劍來,可說無人不知,但知道歐冶子與風胡子是這兩位大師的又有幾人?”薛衣人道:“香帥的意思是…。”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