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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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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然另立一條“別垂涎鄰國的領土”而以宗教的熱誠信奉之,則較妥善多多,並更為有力量矣。“勿得殺人”的下面再加“並不得殺鄰國的人”這幾個字,則更為進步了。這些信條,本該遵守,然事實上則並不。於現代世界中創造一個包含這些信條的宗教殊非易事。我們是生存在國際的社會中,然而沒有一個國際的宗教。

我們乃是活在一個冷酷的時代中。今人對於自己及人類,比一百五十年前法國的百科字典家還悲觀無信念。與昔相較,我們愈不信奉自由平等博愛了。我們真愧對狄德羅及達。郎貝耳諸人。國際道德從沒如今這樣壞過。“把這世界交給一九三○——一九三九年的人們真是倒黴!”將來的歷史學家必是這麼寫的。只以人殺人一端而論,我們真是處於野蠻時代。野蠻行為加以機械化就不是野蠻行為了麼?處於這個冷酷的時代惟有道家超然的憤世嫉俗主義是不冷酷的。然而這個世界終有一天自然而然地會變好的。目光放遠點,你就不傷心了。

正文 第二章(1)

正文 第二章(1)

女人

我最喜歡同女人講話,她們真有意思,常使我想起拜倫的名句:

“男人是奇怪的東西,而更奇怪的是女人。”

“Whatastrangethingisman!andwhatisstrangeriswoman!”

請不要誤會我是女性憎惡者,如尼采與叔本華。我也不同意莎士比亞紳士式的對於女人的至高的概念說:“脆弱,你的名字就是女人。”

我喜歡女人,就如她們平常的模樣,用不著神魂顛倒,也用不著滿腹辛酸。她們能看一切的矛盾、淺薄、浮華,我很信賴她們的直覺和生存的本能——她們的重情感輕理智的表面之下,她們能攫住現實,而且比男人更接近人生,我很尊重這個,她們懂得人生,而男人卻只知理論。她們瞭解男人,而男人卻永不瞭解女人。男人一生抽菸、田獵、發明、編曲,女子卻能養育兒女,這不是一種可以輕蔑的事。

我不相信假定世上單有父親,也可以看管他的兒女,假定世上沒有母親,一切的嬰孩必於三歲以下一起發疹死盡,即使不死,也必未滿十歲而成為扒手。小學生上學也必遲到,大人們辦公也未必會照時侯。手帕必積幾月而不洗,洋傘必時時遺失,公共汽車也不能按時開行。沒有婚喪喜慶,尤其一定沒有理髮店。是的,人生之大事,生老病死,處處都是靠女人去應付安排,而不是男人。種族之延綿,風俗之造成,民族之團結,都是端賴女人。沒有女子的社會,必定沒有禮俗、宗教,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世上沒有天性守禮的男子,也沒有天性不守禮的女子。假定沒有女人,男人不會居住在漂亮的千篇一律的公寓、弄堂,而必住於三角門窗而有獨出心裁的設計之房屋。會在臥室吃飯,在飯廳安眠的,而且最好的外交官也不會知道區別白領帶與黑領帶之重要。

以上一大篇話,無非用以證明女子之直覺遠勝於男人之理論。這一點既明,我們可以進而討論女子談話之所以有意思。其實女子之理論談話,就是她們之一部。在所謂閒談裡,找不到淡然無味的抽象名詞,而是真實的人物,都是會爬會蠕動會娶嫁的東西。比方女子在社會中介紹某大學的有機化學教授,必不介紹他為有機化學教授,而為利哈生上校的舅爺。而且上校死時,她正在紐約病院割盲腸炎,從這一點出發,她可向日本外交家的所謂應注意的“現實”方面發揮——或者哈利生上校曾經跟她一起在根辛頓花園散步,或是由盲腸炎而使她記起“親愛的老勃郎醫生,跟他的長鬍子”。

無論談到什麼題目,女子是攫住現實的。她知道何者為充滿人生意味的事實,何者為無用的空談。所以任何一個真的女子會喜歡《碧眼兒日記》(G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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