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5 頁)
身不由己地被強大的黑暗卷向遠方。
一滴水珠,晶瑩剔透,“啪嗒”地一聲落地,甩成幾瓣,幻化成一條彎彎曲曲閃亮的小溪。譁,譁,它在黑暗的密林中流淌開了,它把黑暗的密林照亮了。禧祿沿著小溪跑啊跑。
他看見了他的宜妹妹,他牽著他的宜妹妹沿小溪奔跑。這條一路唱著歌兒的小溪,讓禧祿充滿了渴望,他需要那小溪,他要擁抱那小溪,終於,他追上了小溪,攔住了它的去路,他張開大口,那小溪飛揚起來,變成一條巨大無比、銀光閃閃的蒼龍,長長的龍尾高聳入雲端,鬚髮飄飄的龍頭張開大口像要吞掉慶祿,慶祿不慌不忙,豪氣倍增,頓覺自己與雲天齊高,那龍當即跟著抬頭,看看就要一口把禧祿吞下,禧祿也張開大口,那龍立即變成一隻慈眉善目的瑞獸,他猛力一吸,那條巨龍乖乖進入肚子裡,但覺肚內雷電交加,轟鳴不息。禧祿猛地一驚,在激越的古箏聲中醒來了,他這是在哪裡呢?他使勁睜開眼睛,神志完全回到他身上,原來他睡在山坡上,他撐起身,朦朧的晨曦中他看見宦小宜站在幾棵大樹外聆聽什麼。古箏趨緩,禧祿四肢百骸通泰,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量,一個旱地拔蔥,趁著上升的力道斜飛出去,輕輕地落在宜妹妹的身旁。這一招乾淨利落,讓他自己都心花怒放,飄飄欲仙: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神通廣大了?
“禧三郎,我都快要不認識你了。“小宜又驚又喜地說。”離家兩天,你給我了兩次驚嚇,又給我了兩次驚喜。我都快不認識你了。我是說你的武功把你變成了另一個人了。”
“真的嗎?你在聽什麼,宜妹妹?”夢中的情景,使得宜妹妹在他心裡的分量更重了。
“古箏。我在聽古箏,多虧了它。你一直在胡言亂語,我不知道怎麼辦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哭了,我真怕,怕從此失去你了。四周真黑啊。後來古箏響了,我有了力量,我想也是它讓你安靜下來了。現在跟我來,三郎,我們去找它。”
她牽著禧祿,向琴聲響起的地方奔去。
那古箏隨意地撥弄一兩聲,不響了,好像陷入思索,過了一會兒,它又錚錚地響兩聲,攝人魂魄,好像是對前面樂音的回答。自問自答,就那麼散漫地自言自語,讓人真切地感到,有一個孤獨的靈魂在苦苦地求索什麼。兩個孩子在古箏的導引下走上山來。
霧氣瀰漫,寒氣襲人。前方一座涼亭的牌匾上,寫著兩個娟秀的紅漆大字“書霞”。其時,東邊的天空,已泛起一抹抹紅暈,好像塗上了胭脂般地迷人。涼亭裡,鄺校長背向著兩個孩子,坐在石凳上撫琴。
宦小宜如見孃親般地心酸,“”鄺校長!”她哭喊著,向鄺校長跑去。
鄺校長站起來了,轉過身來,看見了兩個孩子。一夜未眠,她的神情很迷茫,很疲憊,但這種神情很快消失了,她臉上露出慈母般的笑容,如一隻大鳥從涼亭裡飛出來,把兩個孩子攬進懷裡。“你們終於來了,我很開心。”
七,出獄(1)
日子過得真快,孟岱年被投入府衙大獄裡快一個月了。除了隔三差五過過堂,他沒有吃什麼苦頭。一方面是徐大人開恩,大郎跑上、跑下打點,差役們殷勤地伺候他,好像他是到這裡來度假的,而不是坐大牢的,他就忍不住想罵娘。這不是他要的生活。他應該回到戰場上去廝殺,那種屍橫遍野的血腥場面才對他的胃口。一頭猛虎被關進了牢籠,可以想象得到它積壓在內心裡的憤怒情緒。
一輛黑色惟布矇住的大車停在府衙大獄門口。還志成從大車上走下,身後跟著幾個兄弟。還志誠大步向守衛森嚴的大獄走去。幾個獄卒一挺刀槍,攔住去路,還沒有醒過神來,就被一陣亂拳打趴在地。獄卒們眼睜睜地看著還志誠一行人闖入大佬去了。
大牢很深,很黑。兩旁牢房裡都關著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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