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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譽……”布丁閉著眼睛,忽然輕聲說。
“嗯?”蘇譽含混地吻他。
“往後,你會時常想起我麼?”
蘇譽的親吻停下來,他一時弄不懂這話的意思。
“你會想我的次數多,還是想顧海生的次數多呢?”布丁仍舊閉著眼睛,他的聲音很輕,分辨不出究竟是在問蘇譽,還是睡前的自語。
蘇譽低聲道:“不要亂說,我根本就不會再去想他。”
“那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了呢?”布丁睜開眼睛,眼角微微泛紅,暗夜裡,年輕男人那雙溼漉漉的黑眼睛,竟像小鹿一樣純潔無瑕,“我不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去想他,而是想我更多一些了吧?”
“可是你在我身邊,一直都在。”蘇譽耐心道,“不會發生那種事的。別亂想了。”
好久,他聽見布丁“嗯”了一聲。
他們在日本的最後一天,到了傍晚,終於出現了小小的分歧。
蘇譽想去預定好的米其林三星館子吃懷石料理,因為機會很難得,但臨出門,布丁卻不想去了。
“我要去前天看的那家店,把那個EVA的手辦買下來。”
蘇譽皺眉道:“可是料理店這兒已經定了位置……”
“你一個人去吧,我也不是那麼愛吃懷石料理。”布丁垂了垂眼簾,“我想去買那個手辦,明天一早飛機,就買不成了。”
“那個手辦真的那麼重要麼?”
“嗯。”布丁停了停,“我很喜歡,如果得不到,心裡會難受一輩子。”
既然話說到這兒,蘇譽只得放他去買手辦,自己去了料理亭。
米其林三星的懷石料理,要提前一週預訂,人均消費三萬日元……但是,不好吃。
也許是不符合蘇譽酷愛紅燒麻辣的中國人口味,也許,只是因為布丁不在他身邊,他心中惴惴,總有些七上八下,連大廚溫文爾雅的講解都沒聽進去。
從店裡出來,蘇譽沒回民宿,按照事前和布丁的約定,他去了前幾天漫步過的海灘。
到了地方,遠遠的,就看見布丁的身影,蘇譽莫名鬆了口氣。
布丁正在將海中的一根浮木拽上沙灘,給他幫忙的是一個姓吉田的老頭子,是個拾荒者,上次他們過來海灘時就認識的,布丁被蘇譽教了一遍,自那之後就管老頭子叫“喲西達桑”。
吉田知道他們是中國人,是情侶,吉田會說極少的中文,他年少時在早稻田修古漢語,念唐明皇和楊貴妃的愛情故事,六七十年代日本鬧學/潮,“全共鬥”囂張到極點時吉田是個積極分子,後來學生運動分裂成“五流十八派”,自己人打自己人,吉田親眼看見身邊同伴被燃燒/瓶擲中。
那之後大徹大悟,從學校退學,脫離了主流社會,變成了邊緣人物。
總之,也是十分奇妙且倒黴不斷的人生。
蘇譽索性脫下鞋襪,捲起褲腿衝進浪裡,三人一起把那根浮木拉上沙灘。
布丁渾身上下全是溼漉漉的,連臉上都有水滴,篝火映照著,他的面板在海水的浸潤下顯得亮閃閃的。
“喂!金桑!過來烤烤火!”
吉田在喊,布丁拽了拽蘇譽,倆人往篝火走過去。
“你喝酒了?”蘇譽這才聞到撲鼻子的酒精味道。
布丁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剛才忍不住,在路邊買了一瓶啤酒。”
蘇譽望著他,眼神溫和下來:“想回去了麼?”
“嗯,很想,尤其是今晚。”布丁在火堆邊上坐下來,毫不介意地把溼漉漉的腿放在靠近篝火的地方。暖融融的砂礫沾著他們的面板,蘇譽只覺熱乎乎的。
“懷石料理,好吃?”布丁湊過來,看著蘇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