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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於今上而言,霍顯是有從龍之功的。
雖說這一切實則都是在趙庸的支援下才能順利進行,但是比起年歲已長的太監,這個與他年紀相仿、樂趣相仿的年輕臣子,顯然更得今上歡心。
且做了皇帝的人,心性總是有些改變,對權柄的渴望也會愈發強烈,於是對司禮監也愈發忌憚,可他偏偏又仰仗司禮監庇護,這種受制於人的無力感讓順安帝十分沮喪,而同樣依附趙庸的霍顯,大抵讓他有種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吧。
勝喜含笑道:「皇上還是疼大人,那許太傅那裡……」
原本處死許鶴便已受到群臣阻攔,今日霍顯鬧的這齣更是激起群憤,眼下宮門外還烏泱泱跪著一片人呢。
順安帝折騰了這麼些天,哪裡還受得住,只問了許鶴的情況,一聽只剩半口氣了,便直擺手道:「橫豎都是死,到底也是三朝老臣,刑場便不去了,留他個全屍吧。」
勝喜面露欣慰,只說:「如此也好,也算是積德了。」
走出內庭,霍顯才說:「今日是我魯莽了,只怕義父要惱我。」
勝喜道:「哪裡,督公聽說了,那許鶴在城門叫罵連天,一肚子墨水全用來埋汰人了,誰聽了能不惱?」
前面就要出宮門了,馬兒拴在角門上,正低頭嗅角落的野草。霍顯睨了眼,垂眸踢了路邊的石子,神色不明道:「也沒什麼,只是他老提我師父,聽著煩。」
勝喜眉一挑,都說霍顯不念舊情,連宣平侯府都毫不留情地打壓,可勝喜知道,宣平侯不算什麼,那樓大將軍才是霍顯心裡打緊的人。
嘖,怪不得在城門口就大打出手,督公還懷疑另有內情呢。
打聽了始末,勝喜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廢話,才道:「那大人慢走,督公批紅,還等著奴才研磨呢。」
見小太監走遠,霍顯神色頓變,那股子傲慢無畏的勁兒從他眉梢眼角斂起,他從南月手裡接了韁繩,問道:「人呢?」
還沒出宮門,南月壓低了嗓音說:「押進大牢了,許太傅是個讀書人,身子骨太弱,輕風這腳簡直是往死裡踩,但沒敢請大夫,只在水裡摻了點藥。」
馬兒以為在誇它,抬頭鳴了兩聲,被南月摁了回去。
霍顯「嗯」了聲便不再多言,沒死就行。
主僕走出宮門,南月又說:「今日在城門,好像看到姬府的馬車了。」
聞言,霍顯腳下慢了半步,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姬玉瑤了。
這幾年姬崇望在士子裡十分吃得開,隱隱有第二個許鶴的勢態,且這人行事比許鶴更謹慎,幾乎讓人抓不到半點錯處。
設計娶姬崇望之女是趙庸的主意,但決定娶哪個卻是霍顯再三考量之後定下的。
誠然,他內院裡的鶯鶯燕燕已經夠多了,再多一個是方的是圓的都沒有所謂,但一個性子軟和好拿捏的,到底要省去許多麻煩,於是他選中了姬家那位純善好欺的嫡長女,安排了承願寺那出。
當時看姬玉瑤,只覺得就如南月打探的那樣謹小慎微,像生在內院池子裡的白花,雖也經受風吹雨打,但到底少了點韌性。
再回想今日那一眼……
霍顯蹙了下眉,說不上哪裡不對。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霍顯翻身上馬,道:「籬陽呢,同他說聲,城門正常放行,京中番子也撤回來。」
「啊?」南月道:「主子,那刺客不找了?」
霍顯拉住韁繩,眉間似是壓著一抹鬱色:「這麼找下去也沒有結果,收隊吧。」
籬陽有些鬱悶。
他在錦衣衛多年,偵查緝捕本是強項,這麼多年霍顯交給他的任務,幾乎沒有失手過,這回卻栽了個大跟頭。
當日他趕到府中時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