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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應天上有’，可笑。”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來著，已經記不得了。隨遇而安、瀟灑寫意，張力帆永遠不欠缺這些，任何曾想捆綁牽絆住他的東西或人都以失敗告終，因為他的心只屬於自由。讚揚也好貶斥也罷，很難侵進這個心胸豁達的年輕人。

這次也是身隨心動，為了能逃開工作室裡永遠響不停的電話，張力帆背上揹包，飛機轉大巴再轉拖拉機最後靠徒步的，來到了偏遠的這裡。

可惜一連串的手機鈴聲，無情的提醒著張力帆這次走的還是不夠遠，嘆了口氣，朝向導大叔喊了聲“稍等”，接起了電話。

“喂。”

“啊！！老師！！嗚~~~~~你終於接電話了！！你怎麼能拋下嗷嗷待哺的我們就這樣撒手而去了，嗚~~~~~~！你在哪啊老師？你快點回來吧！你再不回來我們……就快……嗚……”斷斷續續的訊號讓本就如同狼嚎的聲音更加的慘烈。

一陣暈眩加上胃部的翻騰，張力帆無奈地一邊安慰電話那頭的小助手，一邊趕快收拾腳邊的器材。意外還是發生了，相機從手邊滑了下去，張力帆本能的伸手去夠，可惜用肩膀和右耳夾著電話的姿勢本就不平衡，這一突然的探身，讓他整個人跌入了湖水中……

……

張力帆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味嗆醒的，從小到大他最怕這個味道，渾身無力，連抬起眼皮都十分困難，思維卻很清醒，以往低血糖只是暈眩噁心，最嚴重的一次也只是一兩秒鐘的失去意識，這次怎麼這麼嚴重，都進了醫院，哎，給人添麻煩了。

“小小！小小！求求你快醒醒吧，媽媽錯了，求你快睜開眼睛吧！”女人的顫抖哭泣聲鑽入了張力帆疲憊的感官神經，模糊不清。

撩了撩眼皮，是白白的房頂、緩轉的吊扇，剛想張口告訴身邊的人，揹包裡有巧克力，吃點兒就好了，可是話還沒說，劇烈的咳嗽先衝口而出。

劇烈的咳嗽驚醒了一旁埋首哭泣的女人，“啊，小小，你醒了！太好了！感覺哪裡難受嗎？告訴媽媽，對對，我先去叫大夫！”

“我去吧，你在這兒陪著小小。”一道陌生的男聲，然後是開門關門的聲響。

張力帆這回倒是聽清了，什麼媽媽，他是個孤兒，哪裡來的媽媽。

“你是……”張力帆努力擺脫著朦朧的意識，聲音嘶啞難辨。

“媽媽在這，別怕啊！”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激動的女人握著他的手？不對，和女人細白的手相比，他的手怎麼會更小更嫩？

“這裡是哪？我怎麼……了……”想撐起上身，卻用力過猛，一陣猛烈的暈眩讓張力帆再次掉入了意識的黑洞。

……

“……經調查，死者是著名攝影大師，張力帆，年僅三十歲，……目擊者稱，……聽到落水聲後立即下水救人，可惜死者頭部撞擊岩石受到重創，當場死亡，……藝術界的巨星隕落……其一手創辦的星辰公司被神秘人士收購……”

穿著一身黃色小背心短褲的男孩，左手端著飯盒，右手拿著筷子，筷子頭上插了一顆圓圓的獅子頭，在獅子頭就要滑落的最後一刻，男孩回過神，及時把它放進了飯盒裡，蓋好蓋子，裝進塑膠帶，繫緊。

關掉電視，拿好鑰匙，臨出門前看了看外面壓得低低的黑雲，抓起門後的雨衣跑了出去，瘦小的黃色背影消失在快速閉合的門縫裡。

這是張力帆大病初癒的第二個月，他也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恢復氣力、平復忐忑、整理思路，最後還是在這個四歲半的小男孩身體中隨遇而安。

從他開口喊了第一聲媽媽時，他就是林小小了。

現在的生活並不安逸，甚至連安穩都算不上，在他剛剛可以下床走動後，單親媽媽就帶著他離開了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