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得到一個他可以接受的答案。這個答案不論真假對錯,至少可以制止他任意發散的失控想象。我想找到的,就是類似的答案。
“我坦白告訴你──我在你姐姐的房間,確實發現一些奇怪的線索。我認為,你父親的猜想並非無的放矢。如果我可以還原案件的真相,你也不必再自困於已經陷入泥淖的家庭關係。”
我的說法引起了辜明孝的注意。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揹負著家中經濟來源,但你並不信任父親。你姐姐已經死於原因不明的火災,家中只剩下你們兩人。你可以選擇繼續這種老鼠跑輪般的迴圈,也可以選擇讓我介入,舒緩你與父親之間的緊繃關係。”
並不是我喜歡兼差做心理輔導。但推理小說裡的菲利浦。馬羅或劉亞契在破案之餘,偶爾也會行俠仗義,盡點社會責任,幫助委託人的家庭生活幸福一點。有時候學一下也不錯啦。
“我懂了。你認為,我有某種心結,見不得我父親和姐姐的親密關係?”
“沒錯,所以你才會放任你父親亂猜,浪費他的生命。”
跟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少年講這些話,感覺有點怪異。但這幾年的臺灣社會,不負責任、逃避現實的“大小孩”成人,以及超齡早熟、思慮複雜的“小大人”兒童,已有日益增多的趨勢。
“我對姐姐的死因,的確存有滿腹疑惑。”顯然,辜明孝已經把我的話聽了進去。“但我極力避免去想它。我父親將姐姐獨佔,不准我的接近。
“所以,我對受父親委託、突然出現的偵探帶有某種敵意。”辜明孝看了我一眼,臉上盡是苦澀的傻笑。“抱歉,我不該這樣。我應該要鄭重尋求你的協助。”
我點點頭。童稚的音調,讓辜明孝慎重的回應令人發噱。
“發生火災那天,”他繼續說:“找遍了其他房間,我沒有發現煙霧的源頭。父親正在睡覺,我到臥室去搖他,想要徵得他的同意,讓我進姐姐的房間,但他並未醒來。
“我回到客廳,心裡沒有其他辦法。我左等右等,也沒見到姐姐對煙霧有任何反應。遲疑了很久,我才決定去查姐姐的房間……”
“你考慮了多久?”
“我不記得了,大概有十分鐘吧!”辜明孝垂頭,我找到父親放在床頭櫃內的備用鑰匙,到姐姐的房間去開門。我把房門開啟,只看到地板上有一團焦黑的屍首!
“我害怕極了,不敢多看,馬上就打一一九。一直到消防隊到達,我沒有再進去過姐姐的房間。後來,警察也來了,問了我好多問題……”
“哪一方面的問題?”
“問一些姐姐的心理狀態,問她是不是曾有在家縱火的記錄。”辜明孝的語調斷續,“我說姐姐罹患了憂鬱症,所以才在家休養……警察來家裡好多次,幾天後最後才告訴我,他們認為姐姐有可能是引火自殺的……”
“為什麼?”
“他們看到房內的吊索,認為姐姐是因為憂鬱症發作,所以才縱火自殺。聽到警察提起,我才模模糊糊地想起,衝進姐姐的房裡那一瞬間,似乎真的有一條繩子掛著。
“警察說,自殺的人有時候躊躇不決,會同時準備好幾種自殺工具,有時試了一樣覺得受不了,就會再試另外一樣……直到自殺成功為止。他們斷定她以縱火自焚方式自殺。”
“警方在現場有沒有找到你姐姐的遺書?”
“好像沒有。”
“這樣就奇怪了。既然警方沒有找到遺書,怎麼能輕易判定你姐姐是自殺呢?”
“說不定她是憂鬱症突然發作,沒有寫遺書就自殺了。”
“我覺得這種機率很低。通常自殺者的行為模式不是這樣。”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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