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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琰瞭然,他本是一縷孤魂,無所謂姓氏。但林如海無子,一生所願不過是後繼有人,黛玉對林榮要求如此之高,無非是想圓林如海有個出色後輩的夙願。
他執起她的手,“父親在天有靈,也只願你和榮兒能夠平安喜樂。”
林黛玉微微嘆了口氣,“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這些日子,我總想著,柵遠縣那麼多孩童,為讀一本弟子規要跑那麼遠的山路,要磨壞兩雙草鞋,□□兒……”
柵遠縣是梧州最貧窮最偏僻的一個縣,賈琰為了公務,順便帶黛玉散心,曾去那裡進行實地考察。
貧窮是真的貧窮,但是學子諄諄向學之心絲毫不輸於江南錦繡之地,那裡曾經有學子為借雪光讀書,生生把腿凍壞的。年紀小的孩童,村落裡無人教導,為看一眼書本,要翻越幾座大山。
林黛玉和賈琰去的那次,碰巧遇到幾個孩童立在縣館外,腳跟因為走路都被磨出了血,卻對著縣館牆上刻著的弟子規如痴如醉。
林黛玉嘴上伶牙俐齒的,心思卻細膩又多情,當即便去書館中買了幾本書贈與那幾個孩童。幾個孩童是知恩的人,因黛玉穿著男裝,當即竟叫了黛玉一聲“老師。”
不知為何,這副畫面最近經常出現在黛玉的腦海裡。她心裡有個大膽的想法,愈燃愈烈,燒得她的心滾燙無比。
江南學風濃厚,梧州鳳凰涅槃。這片大地上,有著歸葬於此處的著名女詞人李清照,有著“蘭溪會”上獨領風騷的蘇妲妹,有著“善書,以碧絲作小行楷繡之”的明代才女顧文英……
她們或有詩才,或擅女工,或有巧思,但無一不是將自己的追求和感受融入到生活中,隨著歲月長河的流淌,塑造了中國女性靈動的美與堅韌。
林黛玉想起曾經跟賈琰那番關於“自我價值”的談論,或許她也可以做點什麼。
她的眼裡是孤注一擲的熱情,賈琰心頭一緊,他忙問:“怎麼了?”
林黛玉深深吸了口氣,“我想去柵遠縣開館。”
賈琰微訝,他執起她的手,細細打量他的妻子。
梧州三年的時光,慢慢治癒著過往。她徹底抹去了寄人籬下的敏感多疑,親人死別的鬱鬱寡歡,變得心境開闊,如同明珠般發出盈盈光華。她的美,春風柔化雨,潤物細無聲。
林黛玉擰眉:“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迎著她小心又希冀的目光,賈琰開懷大笑:“只要你想,儘管去做。”。
赤子之心,殊途同歸(完結一)
柵遠縣最近出了不少新鮮事。
比如說,最貧窮的柵遠縣竟然又新開了一家學館,名字叫石水學館。更讓人驚奇的是,坐館的是一位女夫子。
女夫子的規矩還很多,只給十歲以下的孩童授課。超過十歲以上的,可以來學館看書借書,但授課免談。
起初沒人當回事,也沒人去。但漸漸地,有那貧窮地去不了縣館的孩童,好奇去了一次,就愛上了在那裡讀書。
據說石水學館的藏書很多很多,許多都是珍藏的孤本。而且女夫子雖無功名,但學識豐富,是為人間難得一見的才女,更加重要的是,學館內的書費學費比縣館裡要便宜一半。
半年過去,石水學館竟也聚集了七八十個學子,大部分都是孩童,但也有幾個年歲較大,有功名但家貧之人,當然,後者都是衝著學館裡的藏書去的,平日只在學館讀書,並不在那裡聽課。
石水館主也不在意,只要不損壞書籍即可。
這幅隨意淡然的態度,視錢財於身外之物的做派,竟讓石水館主有了高潔隱士的名聲。加之館主是女子,更讓人添一絲敬佩。
也有那看不忿的,從三從四德、女婦女德那方面大加抨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