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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從前容華最喜歡的東西,時不時便拿出來把玩,如今就隨隨便便地給了別人。他如今真的是對什麼都不在乎,他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於是這世上再沒有東西值得他珍視了。不過才大半年的時間,他便完全變了一個人,成了如今這幅不死不活的模樣。
至真不忍心看,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給他療傷,於是便狠著心決定,索性眼不見為淨。
「這可是您說的,那我便拿走了,拿去送人,您可別心疼。」至真很快又將手串拿回來揣回袖中,容華看也沒看一眼,小心翼翼地拿著他的畫往書架那邊去,一面走一面對至真說:「已經道了別,你要走便走吧。如今你不再是誰的奴僕,想過什麼日子便過什麼日子,也不必管我過得如何。走吧,我懶得送你了。」
至真嘴唇顫抖,半晌之後才看著容華的背影說:「你這樣活著,他會覺得安心嗎?」
容華愣了愣,心口又泛著疼,但他面上卻是自嘲地笑了笑,道:「他怎會不安心?那個小沒良心的,到最後都還帶著對我的恨。」
只聽著容華的話,至真都覺得難受得要命,他跺了下腳,一聲不吭地轉頭就走,可到門口時,卻還是忍不住站住腳步回頭。
此時容華已經按下了書房的機關,開啟了藏在書房之後的密室。從前這裡放著許多容華喜歡的珍貴的小玩意兒,可這時候,除了樑上懸著的一顆照明夜明珠以外,至真再也沒有看見任何值錢的擺件。
那間密室裡現在只剩下了容華畫的辛沐。有低頭淺笑,有微微顰眉,有眼含怒意,有冷若冰霜。
全是辛沐,每一張都活靈活現,挑不出一絲毛病,每一筆、每一畫都透著濃濃的深情和眷戀。
掛著的畫像就有五六十副,還有些堆在桌上未來得及掛上的畫軸,加起來不下百副。
這麼長的時間容華基本都是在戰場上,可以說是整日都刀光劍影之中度過,至真都不知道他何時畫瞭如此多的畫像,還每一副都畫得如此傳神。
現在容華就站在這些畫之間,他全神貫注地看著畫上的人,那死氣沉沉的眼睛總算是有了半分的活氣,他短暫地活了過來,唇邊含著一絲苦澀的淺笑。
至真突然明白,他就是靠著這些畫聊以自-慰,度過了一個個痛苦的漫漫長夜。
至真有些著急地張開了口,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來,那密室的門邊緩緩閉合,容華的臉漸漸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直到什麼也看不見。
而後,至真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扭頭走了。
離開越北郡王府後,從前的從前的同僚們送了又送,一直將他給送到了城門外好幾裡才停下,至真一一同他們道別。等同僚們離開之後,突然有一小乞兒從路邊竄了過來,對至真道:「公子,這裡有您的一封信。」
至真問:「這是誰送的信?」
小乞兒回答:「不知。」
至真將信拿起來,在角落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這字跡至真一看就知道是應心遠的。之前至真去濟世堂找過應心遠,也想同他道別,彼時應心遠也不知在忙著什麼,並沒能見他,這時候才匆匆送信過來,莫不是有什麼秘密不方便,非得等他離開之前才能說?
至真拆開信一看,只見那上面只有六個字:辛沐在此,速來。
至真險些叫出了聲,他臉色陡然一變,看完急忙將信給揉成一團藏在衣袖之中,而後他裝作無事,帶著將隨行的僕役在最近的客棧,等僕役們休息了,至真才悄悄翻了窗戶出門,快馬加鞭,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又趕回了越州城,直奔濟世堂。
趕到的時候,濟世堂似乎沒有任何差別。一名奴僕認出了至真,立刻將他給領到了內院。
至真的心咚咚得跳著,緊張的厲害。他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