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袍子撩起來些(第1/3 頁)
裴解意抿了抿唇。
一旦被主人拒絕,他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在,他先前和舟微漪達成了協定。
而此時,舟微漪也果然站出來開口。
“確實不妥。”舟微漪道。
裴解意:“……”
裴解意無聲地望向了他,舟微漪方才在他的注視下,不緊不慢地復又開口,“不過,阿慈,你的確應該留一道禁制在他身上作為標記。畢竟他是你救下的……應屬舟家之人。即便到了登仙宗,也是如此。”
舟微漪所言,已經並不算隱晦了,就是怕裴解意去了登仙宗,便忘記自己是舟家家僕的意思。
這種禁制起到的“標記”作用,實則是某種控制的手段。
當然,並非全盤操縱控制,不然和傀儡邪術也沒什麼區別了。但能牽制對方的部分修為,以及被刻下禁制之人,永不能行背主之事。
我心中微微一動,這倒是能解我最後那一絲顧慮,和我的目的不謀而合。
但我從未想過這樣做,原因算是有兩個。
一是這種行為到底有點侮辱人,舟家有無數門客,又圈養家僕,從未有幾個被打上禁制的。都是修真之人,雖不會輕易脫離世家,變為獨身行走的散修,但真正要離開的話,僅需兩不相欠,並不會被強行扣留。
二則是這種術法有傷天和,也不是說用就能用的,否則修真界也要亂套了。
禁制施展並不相同。要麼是憑藉境界壓制,強行刻上——而且施術之人,至少要在分神期境界以上,我自然達不成。
要麼就是被施術人,是全心全意接納禁制的。相當於將自己的肉身靈識都敞開暴露,一覽無遺地隨人驅使,才有可能施術成功。
且只是嘴上投誠也無用,必須全心全意也是如此認知才行。
就像從前有“心甘情願被刻上禁制”,以諂媚主上所表忠心的,最後發現也根本刻不上印記,就非常尷尬了。
縱使他們嘴上是這麼說的,心中也可能是這麼想的:願意以部分的自由,換來主人的信任。但只要有輕微的、哪怕是自己都無法察覺的不願意,便有可能導致施術失敗。
這是完全無法以自己的意志為操縱的,人能欺瞞自己,卻總不能欺瞞天道。
而我如今抬眼看著裴解意,自然很是猶疑。
裴解意到底是如何想的?
最終,我還是開口,“……不必了。裴解意,如果你想去,我可以答應你,不用刻上禁制。”
我看裴解意在那一瞬間,露出了有些茫然和驚惶的神情來,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便出口打斷了他。
“禁制和你所想的並不一樣,它不僅僅是個圖紋標記而已。”
我簡單介紹了一遍禁制的作用。
凡人家奴臉上黥字又如何?只要不屈服,將臉遮一遮,總有逃亡的機會,誰會在意這些。
但修真界的“禁制”,是真正具備有操縱
效力的,我不能因裴解意不知曉,就欺瞞他自願與我結禁制。
裴解意這時候,當然也明白為什麼舟微漪答應他的事,卻臨時改了口風。他原以為是改換了另一種形式,卻沒想到在修真界,這種事是更具有某種玄妙的效力的,還真是——
正合他意。
這是比凡人的誓言文書,都更具有意義的存在。
蒼天為鑑,厚土載念,由天道下所見證而結成的“關聯”,是絕對無法被斬斷的存在。
是現今的裴解意,最最需要之物——
裴解意低頭,他幾乎不敢看眼前的小主人,因為他此時做出的事,幾乎可以說是“違抗”了。
如果能得償所願,他絕不會再違抗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