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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身上比劃,大小也合適,想必是載澄少時的舊衣。
文銳第二日進宮,一連半月,*才歸,訴今問如何?文銳卻只道:“病已好全,放心。”訴今想問的不是這個,見他鎖眉不語,便不再問。
文銳翻著醫書,心裡卻是翻來覆去想白天面見兩宮皇太后的情景。
慈禧雖已四十,面容卻極年輕,慈眉中帶著不可逼視的威嚴,“你父親文珏生前甚好,只是投錯了人,當年革他職位也是不得已,我知道杜翰是你的舅舅,你父親也不學學杜家‘不結黨,不兩舌’的規矩,他兒子杜庭璞如今也做了刑部主事。我知我這病痊癒是你的功勞,從此便在太醫院做事吧,賜六品吏目,也不負煙臺文家的世代忠良。”
世代忠良!聽到她說這四個字文銳握緊雙拳,指甲陷進肉裡扎得生疼,卻又不能發作,便只咬著牙,叩頭謝恩。
辛酉年間,咸豐帝崩前派任“顧命八大臣”:載垣、端華、景壽、肅順、穆蔭、匡源、杜翰、焦佑瀛。文珏時任戶部主事,肅順主掌戶部,兩人交往甚密,後慈禧與恭王發動政變,肅順斬首於菜市口,文珏受牽連,被慈禧罷官,一年後鬱鬱而終。杜瀚為八大臣之一,也被罷官。
世代忠良就落得個如此下場,自己十四喪父,距今已經十年!想到這裡,文銳感覺上下牙齒都在打顫,今日心中痛楚尤甚十年之前。他踱步離開書桌,輕輕開窗,才十月而已,門外竟飄起了雪花。
第二日文銳依舊早起進宮,吩咐魏叔打點賣鋪子,並尋一處大屋。馥硯跟魏叔心中納罕,均想少爺平日深惡聖母皇太后,認為她和恭王為老爺去世的直接原因。兩人再細想一是聖意不可違背,二是估摸他已想開,從此步入仕途,文家復興有望。所以心中都十分高興。尤其是魏叔,想著少爺之前總說立業再成家,如今前途廣闊,也是時候為少爺找一門好親事了。
訴今比他倆要開心多一層,這一層便是載澄,她怕文銳知道自己與恭王之子相交,現如今看,他已放下過去,這便不成問題了。
魏叔很快在家附近再尋了一處兩進兩出的四合院,再買了兩個小丫鬟。因家離宮裡路途不近,又添一輛馬車只文銳用。不日,四人搬入新宅。訴今與馥硯住一院,但有了自己的一間屋,屋前架子上蜿蜒爬著一株多年紫藤蘿,訴今看著喜歡,便十分期待夏天藤蘿開花的模樣。
文銳聽從慈禧太后教誨,不多與人交道,只杜庭璞是多年親戚,與從前一樣,時常走動。
載澄一日又來,剛買的小丫鬟辰兒叫出訴今,訴今興奮地拉著他到處看新家,載澄大場面見過了的,這種小宅院又怎放在眼裡。但也不忍拂她興致,便隨著她,邊走邊說:“你搬家也不告訴我,害的陳興打聽半天才知在這裡。”
訴今反駁道:“我又怎樣告訴你?巴巴走一個多時辰到你家,就為了告訴你這事兒。”
載澄想想也對,自己有些累,大大方方坐到堂屋,訴今讓辰兒上茶。
載澄抿了口茶,笑著說:“原來你家便是煙臺文家,我聽我阿瑪說過你家老爺很好,可惜了。現在你們少爺受聖母皇太后賞識,只怕你再用不上我了。”
“用得上,你還要教我騎馬!”訴今聲音爽脆。
“前幾日是冬至,大祀圜丘,我一直在御前侍奉皇上,累死了,現在沒那個力氣。”
訴今也看出載澄滿臉倦意,想是多日沒有休息好,也就不再提。
載澄接著說:“快過年了,事情雜亂繁多,兩宮皇太后又賞了內廷行走的差,我不能常來,等開春雪化了,我再教你騎馬。”
訴今點頭說好,送他出門。
………【第六章 一生能見幾元夕】………
同治十二年,正月
雖是過年,訴今卻覺得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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