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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棋瑜不相信九千歲會如此好心,只說:「不必了,陳某不想連累他人。」
九千歲說:「好。明天過來,我親自為你去勢。」
陳棋瑜臉上一白,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響頭,顫著聲線說:「叩謝千歲恩典。」
陳湧與夫人在家中坐立不安,等到了晌午時分,才見陳棋瑜回來。陳棋瑜剛踏進門口,腳一軟,就癱在地上了。眾人連忙上前攙扶。
陳棋瑜強笑道:「大概是跪太久了,腿有點麻。」
陳湧沉聲道:「那麼他……」
陳棋瑜道:「請容孩兒今晚再跪一晚祠堂。從今往後,孩兒便再也不踏足那裡一步了。」
陳湧不禁濕了眼眶,長嘆一聲,半晌說不出話來。夫人也在一旁默默垂淚。是夜各人都無法入眠,就陳湧與陳棋瑜雙雙跪倒祖宗靈牌之前,一夜無話。
第二日晨早,九千歲竟派了驕子來接陳棋瑜。
陳湧心中苦澀,也}得說:「看來九千歲很是看重你啊。」
陳棋瑜苦笑不語,又看看垂淚的母親,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嘆一口氣,就此抽身離去。
上驕之後,陳棋瑜三不五時掀起側簾去看街景,沒走多久,便發現這驕子不是往九千歲府邸的,而是前往皇宮的。
陳棋瑜的心一路下沉,雙眼發黑,在經過洞橋的時候甚至恨不得從橋上跳下去。
驕子進了皇宮,仍還是一路暢通無阻。偌大的皇宮,卻安靜得針落可聞。這了無生氣的寂靜讓陳棋瑜的心越發難安。
成為內侍……
從此,他就要永久困在這紅牆綠瓦的囚牢之中了嗎?
他撩起側簾,只見旁邊一樹禿枝在蕭瑟的風中簌簌顫抖。秋風蕭瑟,萬物衰頹,他猶記得春闈入試的得意,當日花開正好,那一團粉白交錯的花簇伏在牆頭,封大哥將它折下,攤到他跟前。他只笑道:「你這是送花給姑娘麼?」
封大哥道:「沒,祝你『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盡長安花』。」
他將花接過,說:「封大哥好雅興。」
封大哥笑笑,說:「待你蟾宮折桂,興許就看不起這路邊的花了。」
「怎會呢?」他微微笑。
唯恐花凋,他將此花取下幾片教大的花瓣,壓成了乾花書籤,夾在了一本詩集之中。不過上京的時候,他卻將詩集落下了。不知躺在舊宅,可否寂寞?
他似有預感,自己是回不去拿了。
「陳公子。」
一聲叫喚將他拉回現實。
他愣了愣,苦笑著點點頭。
「陳公子,可以下轎了。」
已經到了嗎?
陳棋瑜想嘆氣,但已經連嘆氣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猶豫了很久,始終沒法走出去。彷彿簾子揭開之後,外頭不是輝煌的宮闈,而是無邊的黑暗。
然而,他自己不去掀簾,自然有人幫他去掀。
轎夫掀起簾子,說:「陳公子,已經到了。」
陳棋瑜的臉色非常難看,只咬著牙一踏步出了驕,刺目的陽光射進眼睛,他反射性地閉了閉眼。再張開眼時,便見到眼前是一座高大的建築,一鑲金牌匾上寫著斗大的三個字――『內侍監』。
內侍監!
他想進去,也想退縮。
他就在站在一條獨木橋上,只是兩端都向末路,腳下還有驚濤駭浪拍打怒吼,那獨木橋幾欲滾落。他連站立保持平衡也要耗盡全部力氣,更遑論抬腿走向末路了。
「陳公子,請進來。」一個內侍走了出來,說道,打量了他一下,見他臉色蒼白,便問,「陳公子,你是否身體抱恙?」
陳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