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衍哥，假期快樂(第1/3 頁)

十月的空氣中還飄著夏末的餘熱。

老宅上方的夜空深邃幽遠，只有一兩顆人造衛星偶爾發出尖銳的光芒。

餘博衍在露臺吹風，他沒有什麼朋友，手機對他來說更像搜尋工具，他享受這種狀態。

他早晚會離開這裡，朋友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負擔。

白啟山給他的標籤有一項是沒錯的，餘博衍小的時候愛過很多人，父親、母親、外公、小姨以及朋友們，可是家人都不疼他、親人抱有目的親近他、最好的朋友……

餘博衍陷入回憶，他已經很久沒想起過那段讓他不解的少年時光。

幼時，他最要好的夥伴——樂帆是莊園老管家的孫子，從記事起陪著他學習、玩耍。

小余博衍有過一段活潑頑皮的歷史，他喜歡樂帆，但也喜歡捉弄樂帆。

他趁樂帆睡覺時，用油畫顏料在人臉上畫烏龜害對方被嘲笑，馬術課他騎在樂帆背上當大將軍“耀武揚威”，樂帆的生日蛋糕被他摔在對方身上、臉上……

小余博衍沒有想過這些是對是錯，莊園裡沒有人來指正過他，樂帆也從來沒有生過氣。

他以為樂帆是喜歡他所以縱容他、順著他，甚至母親去世後他將自己鎖在房間，樂帆會偷偷跑來安慰他……

後來他不再捉弄樂帆，會和樂帆分享自己喜歡的一切。

直到初中，樂帆要去很遠的城市、回到他父母身邊，小余博衍希望他留下來。

夏天的晌午天氣晴朗，莊園的花朵爭奇鬥豔，一切看起來寧靜又美好。唯獨樂帆，好似變了一個人，面色是少年極少有的冷淡抱怨……

“留下來？少爺是還沒有找到其他符合心意的玩具嗎……”

小余博衍聽不懂卻很震驚，他沒有見過這樣的樂帆。

樂帆習慣了服從，見他張著嘴不言語、好似遭受打擊的樣子，最終還是軟下心來：“少爺，我想我爸爸媽媽了。我來這兒第一天，爺爺告訴我你是主人家，要聽你的話。他總說你很可憐，讓我對你好一點，可是我也是小孩子，憑什麼只能你欺負我呢？”

小余博衍想解釋：“可我很久沒……”

樂帆不耐打斷他：“你就當我小氣吧。我馬上要走了，少爺照顧好自己，以後捉弄別人前先問問別人喜不喜歡吧……”

此後，他再也沒見過樂帆，再也沒有過真正的朋友。

餘博衍漠然望著遠處私人碼頭規律閃射的訊號燈。黑暗中，他想，老管家說的沒錯，小時候的他的確很可憐。不過如今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讓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給一巴掌再賞個甜棗、哭著鬧著祈求父母讚賞的小孩了……

透氣近半個小時，餘博衍不欲再陷入只會讓自己痛苦的回憶，他轉身回房間睡覺，此時，手機提示燈在暗夜中突兀閃爍。

他解開鎖屏，方識晨傻呼呼、咧著嘴的頭像闖入眼簾，惹得他無意識發笑。

方識晨：衍哥，晚上好！

餘博衍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他對方識晨對自己說“晚上好”這事兒感到無語。

很快，方識晨發來一個十幾秒的短影片。他點開，一陣“咻”劃破幽遠寂靜的夜空，隨即幾朵巨大的煙花綻放在藏青色的幕天下，美麗又璀璨……旁白音中，方識晨若有若無的笑聲清脆明朗……

餘博衍動手打字：晚上好。

方識晨：啊！衍哥！

餘博衍剛傳送不過幾秒又收到方識晨的資訊，文字後面還緊跟著一個小狗驚訝的表情包。他沒忍住笑出聲來。

以往餘博衍回覆方識晨最多就單一個“嗯”字，所以方識晨很難不大驚小怪。

方識晨：今天聞欣過生日，陸源給他準備的煙花太漂亮了！衍哥，你真應該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