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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是……什麼話?”
皇帝笑音清淡,“去年七月,一遊俠傷了番邦使節後從城裡逃過來,上山後不知所蹤。御令衛搜山搜到你這裡,你親自開的門,說沒看到人。”
“陛下懷疑臣妾藏了他?”惠妃直視著他。
皇帝沒有理她,徑自說了下去:“御令衛回稟的時候,朕猜你發了善心,就讓他們不必找了。隔了兩天,御令衛又稟說,看到他從寺院後門離開。”
惠妃牙關緊咬:“是……他身上有傷,臣妾留他養了兩天傷。”
“然後呢?”皇帝笑看著她,“一個月後,他再次從後門的小道上山,沒去別的地方,直奔你這裡而來。嘖……御令衛也立刻入宮稟話來著,朕覺得他許是來道謝的,便也沒讓他們管。”
惠妃稍稍地倒吸一口涼氣,恢復冷靜:“是,他是來道謝的。”
“道了很多次謝。”皇帝輕笑出聲,“八月來了三四次,之後一個月比一個月次數多,從十月開始他就偶爾會到次日才離開了你是不是真的以為他功夫好到避開了底下一個百戶所的眼睛?”
惠妃只覺得自己每一寸面板都往外滲著寒氣,她的心和身體一起顫著,在驚恐中滯了好一會兒:“陛下,我……”
“你突然求死,朕還以為你是清醒過來自知有罪了,原來竟是……”他的目光下挪,譏諷而笑,“原來竟是連孩子都有了,怕生下來就再也遮不住,打算自己一死了之,免得把他牽連出來?”
“我沒有”惠妃竭力反駁,說出的話卻無力到心虛,“我沒有我一直是自己在這裡……”
“一個多月前他從這裡離開,到洛安城裡尋一種茶。沒尋到,只打聽到西陲才有是你讓他去找的,是不是?你想支開他,自己了卻這些事。”
他後一句顯然不帶任何疑問,說得無比篤信。手指輕叩案桌的聲音好像一下下敲在她心上,生生敲出了她的一身冷汗
惠妃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您抓了他……”
“沒有。”皇帝矢口否認,一笑,“不過那會兒西邊恰要送貢品過來,朕就讓他們多加了些茶。然後放了風聲出去,讓他知道臨合一地有那種茶賣。”
臨合離這裡只有三十多里。
窗外的風疾了一些,惠妃猶如弱小動物見到天敵一般一動也不敢動地望著他,眼底的戰慄愈發分明。
又一聲疾風。
謝昭耳聞樹杈折斷的輕響,取下腰間佩劍放在案上:“自盡吧,朕當不知道這件事。罪名就按你說的,因為皇長子。”
惠妃面上驟然一亮,不帶猶豫地伸手拿劍。劍尚未拔出,窗戶驀一聲脆響,同時疾風灌入
惠妃大驚抬頭,本端坐對面的皇帝卻已閃身躲開,繞至她身後探手一奪,“唰”地一聲寒光出鞘
兩柄長劍都橫在惠妃都上一尺的地方,二人相對而立,隔著她隔著桌子。
“陛下……”惠妃眼中倏然落淚,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之人,對身後的人說,“臣妾聽陛下的,陛下您放了他……”
皇帝則饒有興味地看著與自己對峙的人:“他不知道你有孕對吧?只聽說朕要發落你,就來送命了?”
房中一片肅殺,三人皆分毫未動地停了好一會兒,謝昭皺皺眉頭:“你不一定打得過朕。”
那遊俠只凝視著惠妃:“也許打得過。”
“打得過也沒用,山下現在有四個御令衛百戶所,另有六位千戶,指揮使也在。”謝昭口吻輕鬆,“你上來的時候沒見著是因為他們暫沒管你,帶著她下山你試試?御令衛新備的箭鏃可不錯。”
房中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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