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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張建中在主席臺上說:“上面要求百分之七十,我要求你們百分之九十以上。”
水利是農業的命脈,沒有水種什麼都不行。
下面馬上靜了下來。
張建中一點不含糊,說:“怎麼不說話了?有意見可以提。”
下面馬上又熱鬧起來,吵吵嚷嚷的,一句也聽不清。
張建中在麥克風裡點名叫一個山區村支書上臺說。
那支書只是站起來在下面,說:“我們的基礎差,完成百分之七十就很吃力了。”
又點名叫一個海邊村的支書說,那支書也站在下面說:“只要有錢,百分之百都可以。”
此話說到大家心裡去了。
好些人便咐和。
邊陲鎮的財政捉襟見肘,就算手頭充裕,也不可能都投入到農業這一塊。一個鎮,用錢的地方太多了,爭取支援的人太多,張建中只是十幾個黨委副鎮長中的一員,又沒人撐腰,給你可以,不給你也無可奈何。難道你還跟書記鎮長叫板?
“沒錢就不做事了?”張建中問。
“有錢我還要召集你們來開會?早就請工程隊去幹了。”張建中看著臺下,說,“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臺下哄一聲笑起來。
有人說:“你的命換不了錢。”
有人說:“你的命還是留給你老婆吧!”
就有人說:“張副鎮長還沒結婚呢!”
“所以,才叫他留著啊!”
張建中敲著主席臺說:“這是在開會,別說題外話。”
他說,我這條命是送給黨的,交給邊陲鎮的,交給你們這些傢伙的。搞農田基礎建設是為誰?為我嗎?為我升官往上爬嗎?叫你們種瓜種果的時候,我幫你們說了多少好話?我捱了上面多少批評?現在我是將功補過,還是為你們好?
他說,你們也知道,種田沒水不行,但又不想幹,對得起村子裡的人嗎?你們當村幹部不為他們做事可以嗎?一個個回去跟村民講清道理,他們不會不支援,不會不義務出工。
最後,他說,任務是死任務,不完成不行!
對村幹部,兇的時候要兇,讓他們知道這事已經決定了,不能改變。說假話的時候要說假話,博取他們同情,讓他們知道你為他們受了多少委屈。講道理的時候也要講道理。總之連哄帶騙,打打罵罵全用上。
“我還是一慣的原則,山區村與海邊村有區別,富裕村貧窮村有區別。比如山尾村,可以利用黃氏宗族的威信把村民發動起來。圩東村,有人出人,沒人出錢。各條村都要想辦法,你們肯幹,沒有想不到的辦法,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山尾村的村長馬上表態:“我們村沒問題。”
圩東村的村長也說:“我們也沒問題。”
山尾村支援張建中自然不在話下,圩東村卻另有打算,你張副鎮長下指示,他完全可以拿著雞毛當令箭向那些外出香港打工的家庭收取水利建設費。
張建中不只是在臺上窮嚷嚷,也想辦法解決幫各村解決經費問題,儘管未必能滿足各村需要,但他們更在乎你的態度,人家殺了雞,你張建中總得弄點醬油讓人家點點吧?
鎮財政是什麼希望了,就找縣水利局,以前在縣委辦工作給人家搞過經驗材料,現在求上門,要人家支援一下邊遠貧窮地區,人家也給幾分面,那曾想,錢撥下來,進了鎮財政的腰包,書記鎮長卻截留了百分之五十。
“這樣不好吧?”他找鎮長說理。
鎮長很同情,卻說:“這事我也做不了主,你也知道,凡是高書記說了算。”
張建中就找高書記求情,高書記很乾脆。
“這事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