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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門匾上卻寫著”從巴黎來的一個外國裁縫“。
他很討厭開玩笑,他想一下子用兩個城市名把別的裁縫的嘴塞上,使他們以後誰也別再在匾上寫是從這兩個城市來的,要寫就寫來自什麼“卡爾塞魯”或“哥本哈爾”一樣地方好了。奇奇科夫慷慨地付了裁縫工錢後,一個人在屋裡,象個演員似的,感受著美和conamore的心情,閒暇無事對著鏡子欣賞起自己來。 原來全身上下比從前更好了:臉蛋兒更有意思了,下巴頦兒更招人愛了,白衣領配臉蛋兒,藍緞子領帶配衣領,罩胸的新式皺褶配領帶,華麗的天鵝絨坎肩配罩胸,納瓦里諾煙火呢燕尾服象錦緞似地閃亮奪目,跟什麼都配。 往右轉身——漂亮!往左轉身——美極了!身上那線條簡直跟宮中高階侍從身上的一模一樣,跟那位嘰哩呱啦講法國話的先生身上的也不相上下,那位先生講起法國話來使法國人也相形見絀,他連生氣時罵人也不肯說一句俄國話,罵人也不會用俄國話罵,非用法國土話罵不可:高雅之極,奇奇科夫把頭稍稍側歪著拿了一個向受過最新式教育的中年太太敬意的姿勢:簡直是其美如畫。畫家,快拿起筆來畫啊!
得意之餘,他來了一個輕巧的類似兩腳懸空相踢的舞蹈動作。五斗櫥震動了一下,香水瓶子滾到了地上,但並未把主人嚇出任何精神病來。 他理所應當地罵了蠢玻璃瓶子一句混蛋,然後在想:“先去造訪誰呢?最好……”
這時穿堂裡突然傳來了幾聲馬刺響,一個全副武裝、滿臉殺氣的憲兵走了進來:“總督馬上要見你。”奇奇科夫驚呆了。 一個滿臉鬍子的彪形大漢站在他面前,頭上立著一條馬尾巴,一邊肩膀上斜挎著武裝帶,另一邊肩膀上也斜挎著武裝帶,腰上彆著一把大馬刀。 奇奇科夫覺得另一邊腰上還掛著手槍和別的什麼:好象三軍的武器全都披掛到他一人身上了!
他剛要張嘴申辯,那個凶神就惡狠狠地說:“命令馬上去!”
奇奇科夫從門縫往穿堂一看,那兒也閃現著一個凶神的身影;往窗外一瞥,那兒停著一輛馬車,有什麼辦法呢?只好穿著這身納瓦里諾煙火呢燕尾服坐到車上渾身顫抖著去見總督了,憲兵跟他同行。進了前廳還沒容他思索一下。值勤官馬上告訴他:“進去吧!
公爵早在等您啦。“他迷迷糊糊地從前廳走過,看到幾個信使在接受郵件,後來又穿過了大廳,心裡直唸叨:”會馬上抓起來,不經審判,不經任何手續就直接送到西伯利亞去!“
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甚至痴戀的情夫的心跳得也沒這麼猛烈。 他面前終於開啟了一扇門:眼前出現了一間擺滿公文包、卷櫃和書籍的辦公室和怒容滿面的公爵。“完啦,完啦!”奇奇科夫說,“他會要我的命的。 他會象狼撕羊羔一樣殺了我。”
“上次您就該坐牢,我寬恕了您,允許您繼續留在本市,可您又用最無恥的騙人勾當玷汙了自己,從來沒有人能幹出這種詐騙行為!”
公爵的嘴唇氣得直哆嗦。“請問大人,我用什麼最卑鄙的騙人勾當玷汙自己啦?”
奇奇科夫渾身哆嗦著問道。“那個女人,”公爵走近一些,直瞪著奇奇科夫的兩眼說,“那個聽您唆使在遺囑上簽字的女人已被抓到了,她要跟您對質。”
奇奇科夫臉色慘白,象麻布一樣。“大人!我招供全部實情。 我有罪;實在有罪;可是罪並不那麼大:敵人在捏造我的罪狀。”
“您的罪狀,誰也編造不出來,因為您的罪惡比最大的騙子所能編出來的還要大幾倍。 我想,您一輩子也沒有做過一件正經事。您所弄到的每個戈比,都是用可恥的辦法弄到的,有些盜竊和無恥勾當破獲以後,罪犯是要受鞭笞,被遺送到西伯利亞去的!
得啦,如今已經夠啦!
從此要被送進監獄去,你在那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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