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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流傳出去的東西,又回到了宮裡,倒也稀奇,只是這一來二回,接手的人越多,牽扯的也就越多,你的人我自然信得過,只是楊順德的人,到底不是司禮監出去的,還是好生留意著罷。」
不是自己養的人,總是信不過,曹元亨應了聲是,也知道後續該做些什麼。
「桃溪村的人要如何處置?還請督主示下。」既然這金鎖如此重要,所見之人都會受到牽扯。
「朝廷徵收賦稅,靠的都是農戶務農繳納皇糧,何必去動那些目不識丁的莊稼人,該做什麼做什麼,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想必也不用我來教你了。」
「督主說的是,是元亨欠妥當了,元亨這就差人去辦!」
曹元亨一走,公孫懷將金鎖收入自己腰間的佩囊中,仿若納為己用,無人再問起。歸於平靜之後,重新拾起刻刀,將方才刀鋒偏了方向的刻痕慢慢修復。
船行了半個多月,阿琅一刻不閒。自打上回被宋世良叫去問話,他像是上了癮頭,時常把她叫到身邊當粗使丫鬟一樣使喚。
阿琅長這麼大,除了爹孃和阿玕,也沒伺候過什麼人,可礙於宋世良錦衣衛的身份,只得對他言聽計從,畢恭畢敬地把他當成菩薩似的供奉著。
端茶送水,洗腳梳頭,更衣就寢,無微不至。可宋世良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凡事挑剔的很,一會兒嫌水太燙,一會兒又嫌她力氣太大,無論阿琅如何小心,他總能挑出刺來,就一典型的大老爺們,難伺候!
縱使她精力再旺盛,沒日沒夜地折磨,沒得失心瘋,身子骨早晚也得散架,到底能不能活著進京,很成問題。
「你繡工如何?」
阿琅點了點頭,「學過一些。」
「我這袍子上面勾了線,務必替我修補妥當,要與原先的一模一樣。」宋世良指了指肩頭的紋飾,確實勾了線,長長的一條,若非繡工了得,尋常人修補不了。
「小女子的繡工也僅限於繡帕上的花花草草,大人這官服一看就是出自專業繡娘之手,交到小女子手上,怕給修壞了。」阿琅推脫,要真給修壞了,那還不是死路一條?
「你聽我的就是,你若不給我修好,回頭穿著破衣裳進京,讓人瞧見了,你叫我顏面何存?」宋世良一意孤行。
阿琅欲哭無淚,難道修壞了,他就有顏面了?
當然,這個念頭她只能放在心裡想想,不敢公然違抗他的命令,「是,那小女子便盡力一試。」
宋世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當著她的面開始解衣,阿琅一驚,「大人要做什麼?」
聽她一驚一乍,宋世良倒是嚇了一跳,皺眉道:「我不脫下來,你怎麼縫補?」
阿琅「哦」了一聲,險些以為他要做出什麼不軌的行為,才一時失態,這下倒好,叫他看了笑話。
「你放心,我若想對你怎麼樣,又何必等到今日?」半個多月過去,她依然防著他,真是好笑。
「大人是正人君子,是小女子失態了,請大人見諒。」阿琅低頭道。
宋世良睨她一眼,把脫下的曳撒丟給她,哼哼鼻子道:「給你一日的時限,務必修補妥當。」
「一日?!」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嫌太久?」宋世良挑眉,見她目瞪口呆,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分外有趣。
「不不不,夠了夠了,小女子定不會有負大人所望,必會將這紋樣修得妥妥帖帖,跟新的一樣!」還能怎麼辦呢,當然硬著頭皮應下啊!
「絲線我叫人備好了,你就坐在這兒縫,我親自監督。」
錦衣衛喪盡天良,果然名不虛傳,光是這段時日的百般折磨已經夠人受的,若是進了詔獄,那真的就是人間煉獄了。
他說自己乾乾淨淨,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