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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懷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代替皇帝行批紅大權,同時提督東緝事廠。在這大夏朝的紫禁城裡,誰人不服司禮監,二十四衙門裡權力最大、最得皇帝和太后器重的也就屬司禮監的那幫太監。
再說東緝事廠,辦的是天底下最機密的要務,派的也是皇帝最信任的太監掌管,東廠的掌權人,人人尊稱一聲「督主」。
這位東廠督主年紀輕輕便坐上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靠的是狠辣的手段與深沉的心機,討得皇帝與太后的歡心,對他委以重任,他握著天底下的生殺大權,朝廷上下,無人敢得罪這位督主大人。
公孫懷本來半撐著頭,燭火只照亮了他半邊臉,光是這半邊臉,已叫人移不開眼,他聽了曹元亨的話,緩緩直起身,露出了整張臉——肌若無暇凝脂玉,口若檀子,狹長鳳目半闔半開,若是全開,必然要攝人心魄的。
然而舉手投足間,無半點陰柔之氣,他隨手揀了一本奏疏翻看,覺得沒有大礙便歸到一旁,接著再看,翻閱的過程中,無人敢支聲,這是他的規矩。
直至翻完了所有的奏疏,他才讓人都回去歇息。人都退了,曹元亨卻留著沒走,公孫懷略抬了抬眼,漫不經心道:「怎麼?有話說?」
曹元亨上前一步,悄聲道:「回稟督主,屬下得到密報,永安順昌伯高祿買賣幼童,動用私刑,恐有謀反之心。」
東廠的人遍佈整個大夏,江南地區更有曹元亨的乾兒子楊順德坐鎮,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吹向京城這個網羅天下機密的地方。
「就知道他按奈不住這顆心。」公孫懷像是早有預料似的,不疾不徐地端起茶几上早已涼透的茶盞,也不用撇去浮葉,便這麼就著喝了。
「還請督主示下。」曹元亨恭恭敬敬看他臉色。
公孫懷抖了抖身前的鸞帶,「宮裡的事千頭萬緒,這事兒不插手也罷。」
「督主這是想撒手讓錦衣衛的人邀功?」
這些日子,錦衣衛的人也一直盯著江南那幫權貴,就等著抓住誰的把柄,好趁機撈點油水。
「什麼邀不邀功的,都是給朝廷辦事,誰做還不是都一樣,你也就甭操這個心了,沒什麼事兒就先下去罷。」
曹元亨是個識趣的人,督主不插手此事定有他的道理,於是也就沒再多說,低著腰退了下去。
人一走,他抬頭望向了窗外,明月高照,卻怎麼也照不到他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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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錦衣
阿琅被困在這小黑屋已有三天,每天都有人進來塞雞蛋黃,卻沒有半口水喝,他們是真的打算把她閹了,連事先驗身的流程都省了。
好在她離家的時候給村裡的李叔打過招呼,否則她那苦命的弟弟阿玕被捆著不吃不喝三天,也要撐不下去的。
她原是想要趁著月黑風高溜之大吉,無奈門口始終有人把守,而這屋子連根棍棒都沒有,她實在無從下手。
蔡安已經渡過了難關,阿琅遇到他的第二天早上,他的燒就退了,府裡來了兩個大漢把他抬了出去,不知是死是活。
現如今她也管不了別人的死活,自己怎麼活下去才是正事兒。可她此刻口乾舌燥、有氣無力,縱然有再多的鬼點子也使不上勁。
她蹲坐在角落裡畫圈圈,腦筋動了一半,門外忽然有人驚恐一叫,緊接著有人破門而入,一道強烈的光束投射進來,阿琅下意識抬手擋光。
「大人,人找到了!」門口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
阿琅慢慢移開手臂,眯著雙眼,從眼縫中看到有個人影跨進了門,正朝她走來。她注視著那人衣著的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