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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勢將被戀人視為毫無誠意和勇氣的懦夫並遭到永久的唾棄。他清楚興安女人最瞧不起的男人就是那些文縐縐的膽小鬼。他像耒陽牯摸相那樣伸直了雙手在面前探路,緩緩向前移步,彷彿歷經了幾個世紀的漫長征程,他終於摸到了她的床邊。正在他不知所措時,一隻微微顫抖的粉|嫩的腳丫子搞不清從哪個方向遞到了他手中。他強壓下狂喜的心情,雙手沿著那隻臭腳遊移過去很快找到了它的主人。
原來譚菜瞪大了夜貓子的眼睛一直在注視李久貴畏葸不前的醜態,她比對方更茫然無助,由於什麼都不懂,所以就什麼都想知道。冷颼颼的時間在模糊不清的渴望裡斷斷續續地流淌,雜亂無章的親熱使譚菜緊張得頭皮發麻,感覺嘴巴不是自己的嘴巴,鼻子也不是自己的鼻子了。在強撐著還沒有暈厥的時候,她一個勁地埋怨命運讓自己投胎做了女人。她直冒虛汗,渾身上下成了一片泛著氣泡、佈滿草叢和水凼的溼地。“禽獸!”突然,像驚醒了的夢遊人,譚菜一把推開入侵者的身子,一骨碌坐了起來。她摸索著不知去向的內衣時,李久貴一聲不響走了,比老鼠溜得還快。譚菜悵然若失,忍不住又罵了一句:“禽獸不如!”
李久貴為有驚無險的失敗感到懊喪,一夜未眠。第二天,譚菜若無其事地在舅舅家吃過早飯,還神情輕鬆地跟大家告辭。李久貴見狀暗自歡喜,立刻糾正了自己對形勢的錯誤估計。
那段時間,代超忙裡偷閒,筆耕不輟,到西安事變時,他的長篇小說《內傷》已經寫到過半。接下來他卻不知該如何下筆了,當然不是江郎才盡,而是時間還沒有完全過去,必然要發生的情節攪和在縹緲不定的未來裡姍姍未來。如果耒陽牯不願意給他打下手,那就不得不把半拉子工程暫且擱下,慢慢等著瞧了。眼下,教書之餘,他也開始用心地照料孩子和田地,想方設法使家人吃飽穿暖。譚世林頗感欣慰,因為知識並沒有引誘代超走出大山,反倒使他成了唯一安於戶牖,當家做主的兒子。代群成天不落屋,家裡人越來越難得見到他了。這天,他突然回來召集所有村民開會,宣佈一條戰時公路將穿過興安村,因為限時通車,所以必須逐段包工到戶。作為鄉長,他首次承受了極大的政治壓力,上級指示中嚴厲的表明了在他的責任區內若不能按期完工,他將承擔刑事責任。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二)路
譚世林安慰愁眉苦臉的兒子不必擔心,他說這是興安人民早就想幹卻沒幹成的事情,如今有了政府的牽頭和支援,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就這樣幾乎所有留守的男女老少全都上了工地,代超接到命令把課停了,讓學生們前去幫工。譚世林與一些蹣跚的老頭老嫗一塊兒在坑坑窪窪的路基上肩挑背扛地幹得比年輕人還歡,代群日夜耗在現場監工,嫌進度太慢急紅了眼。他生硬地傳達上頭的命令:“只要路,不要人。”
代超帶領一群年輕人懸吊在石崖峭壁上揮錘擊鏨、開山鑿石,他們用柴火燒紅巖石後再澆上水使之爆裂。腿腳不方便的譚代湘就盤坐在地上用鐵錘把大石頭砸成小礫石鋪路,仙丹把雙胞胎兒子安置在路邊的蓑衣上,兩條未成年獵狗和一隻拴在樹樁上的猴子陪孩子們玩耍。她跟別的女人合力推著一人多高的石碾子在路面上來回滾動壓實。
南衝村、陳子壠村還有關王廟所有的村寨都攤派了土方任務。每次聽到代群打罵修路民工的傳言時,李秀便要找到他理論一番。代群總是耐心地向母親說明事情的原委,還賭咒發誓維護自己的清白,不過,沒有一句話是真的。三個月後,南衝村口的溜索被斬斷,當局派來的工程部隊在原址上建起了一座跨江大橋。一條筆直的硬邦邦的公路氣勢洶洶地逼過來,衝開了老虎山和切丁寨之間的埡口,徑直插進興安村腹地,從巴足塘旁邊的菜園裡穿過,然後碾平了自源巖與當面山接壤處的溝壑,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