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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覺踏上小路。小路上確實危機四伏。這是個原始的村落,村子裡本來就人少,又多走大路,這小路的雜草總是瘋長;有許多草還長了鋒利的鋸齒,好像時刻拿著武器準備迎接擅自入侵的敵人。雖然穿了長褲,但劉風華的腳踝還是被割得生疼。遠遠的,她看到從家裡散發出的亮光。那亮光使她覺得溫暖。此時,她已不再懷疑了,開宏一定在家,一定的,這個死鬼!
看不到一個人。飯菜還在桌上,她的一碗飯已冷冰冰的。她低垂著頭,慢慢走到房裡,看櫃子上有一疊紅紙,眼睛在短暫的閃爍後,又瞬間黯淡了下來。劉風華有些後怕。她可以承受被冷落,然而,卻承受不了被拋棄。她還只有40歲。她要靠掙工分來養活這一大家子人。她默默關上房門,連鞋也沒脫,倒在了床上。
不該走的走了。而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李英芝終於進了林家的門。客人散去後,李英芝那雙哭得微紅的黑白分明的俊眼低低地掃視著這個陌生的家。家裡貼了紅紙,很喜慶。她終於看到一個面板黝黑的青年男人,他穿著嶄新的藍布衣,端著一個瓷碗走到她面前。鬧了一天,她的肚子很餓,可是喉卻硬硬的,好像堵了塊東西,吃不下。奇怪的是,李英芝一直沒發現婆婆。她的嘴一直緊閉著,好像正經過大雪山,一開口隨時會有雪崩似的。
黑夜竟來得這麼快。李英芝就一直坐著,坐在那張結實的、有踏板和雕花的床上。“吱呀”一聲,李英芝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林先勤的後背厚實強壯。寬寬的肩,能明顯感覺到他結實的肌肉。他只有24歲,24歲的男子在今天看來或許還略顯幼稚,可林先勤作為林家的長子,已經撐起了林家的門戶。
劉風華在這關節眼上病倒了。林先勤安排好一切。當他把一碗熱騰騰的麵條端到母親床前的時候,他發現:僅僅一夜,母親就蒼老了許多。她無神的雙眼遊離著,看不到一點光芒。
接著,他回屋歇息。
在“吱呀”一聲關上房門的剎那,他的心速加快起來。煤油燈因為有了燈罩而充滿一種朦朧的詩意。他拿起李英芝的手,說:快吃點兒,面都快涼了,餓了一天!李英芝的手停頓片刻,她低垂著眼,順從的小口小口地吃起來。約莫一刻鐘後,房裡的煤油燈被吹熄了。於是,熱鬧了一天的小山村,被黑夜完完全全地吞沒了。
第二章破落的小鎮(3)
劉風華從床上爬起來時,已是三天之後。這其間陸續有人到床邊來問候她,雖然都沒有提林開宏,但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胡家寡婦江素珍的茶館一直關著;林開宏也一直沒有回。事情明擺著:林開宏與江素珍私奔了。林開宏丟下一家老小;江素珍扔下一個空房子,她拐走了劉風華的男人。每每想起江素珍,劉風華的牙根就恨得癢癢的。她的妖媚不在於她的白淨,也不在於她的小巧玲瓏,而是她那一頭自然捲發。劉風華的恨,準確地說是嫉妒。江素珍的那一頭捲毛顯出了她的溫柔可人,與眾不同。這樣的女人註定不是在鄉野裡生存的,她滾得越遠越好。只是她為什麼要帶走開宏?如果林開宏不是這樣走了,而是死於非命,劉風華的心理也許還好受些。她會跪在他靈前,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然後,披麻戴孝,領著他的孝子孝女熱熱鬧鬧的把他送到屋後的山上。她情願當一個寡婦也不願當一個棄婦。她恨。她恨那種眼神能勾男人魂的女人。
當她三天後從床上爬起來時,她看到了媳婦李英芝。雖然李英芝每天都要在她床邊問候,但那是自己頭腦不清醒的時候。只掃了一眼,她就感覺李英芝的眼神跟那個騷貨江素珍一樣:能勾男人的魂。李英芝白白淨淨的,頭髮很長。眼珠大而黑亮,眼角上翹。讓人看了一眼還想看第二眼。這樣的一個女人兒子先勤能駕馭得住麼?不,絕對駕馭不了!怎麼辦?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就不能讓這個女人太得意,太猖狂。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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