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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宮之後還沒見過的,就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了。
大皇子李弗遷今年十六,年紀不對。
高悅行沒有猶豫,果斷將之排除在外。
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也是位不知名諱的主兒。
上輩子史官作的傳中,一個字兒都沒有提到他,三皇子好歹還輕描淡寫提了一句呢,而那位二皇子好似被人刻意抹去了存在似的。
高悅行嘆了口氣。
想弄清楚事情真相,遠非一日之功,宮中行事急不得,還是先安下心來,徐徐圖之,多聽多看吧。
歇了兩日,高悅行便跟著公主去文華殿聽太傅講學。
聖上子嗣稀薄,宮裡統共這麼個孩子,大皇子李弗遷到了成家的年歲,早不和他們一處了,於是文華殿裡聽學的,只剩兩位皇子和一位公主,高悅行新進宮當伴讀,也算填了個新鮮人。
三皇子李弗逑因被皇上罰了禁足,所以今日不在。
高悅行又見到了五皇子。
他正低眉順眼地窩在角落裡剝花生吃,花生殼全部堆在書本上,他來讀書也就是點個卯,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聽聞柳太傅到,他把書本一卷,花生殼全抖落到了書箱裡,然後撲了撲手,假裝正襟危坐。
柳太傅進門之後,二話不說,先取了戒尺,來到他面前。
他明顯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不慌不亂,認命般的攤開左手在桌面。
啪。
啪。
啪。
三下戒尺絲毫不留情面。
柳太傅年過花甲,卻精神矍鑠,半舊的深色的布袍洗得發白,裹著他蒼老瘦削的身體,而他的肩背卻始終筆直。
不愧為一代鴻儒,風骨令人折服。
五皇子收回自己的小手,放在腿上搓了搓,不哭也不鬧,顯然是已經習慣了,並且死豬不怕開水燙,你罰歸罰,下次我還敢。
高悅行忽然覺得這位五殿下的性格也很有意思。
柳太傅轉過身來看了高悅行一眼。
高悅行恭肅地問他安好。
柳太傅見她實在太小,打量半晌,嘆息一笑,面色溫和了許多。
高悅行上一世無緣得見柳太傅,只知他老人家生性豁達,是位非常好相處的先生。
今日,柳太傅學上講的是《春秋》,座下三個孩子,兩大一小。
公主對讀書習字的興趣一般,看似安靜乖巧,實則目光飄忽,早不知神遊到哪裡去了。
五皇子的敷衍更是擺在臉上,好好聽一堂課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柳太傅無奈地望著幾個孩子,驚奇的發現,唯一在認真聽的居然是尚不滿六歲的高悅行。
高悅行雙手託著下巴,神情非常專注。
柳太傅放下書,問:「你能聽懂?」
高悅行仰起小臉望著他,歪了歪頭,卻不說話。
柳太傅沒有再追問什麼。
他已經老了,此生即將走到盡頭,而眼前這些懵懵懂懂的孩子,生命才剛剛起始。
下學的時候,柳太傅叫住高悅行,贈予她一套自己用過的舊書。
高悅行很珍惜的把它收進自己的書箱。
五皇子最後收拾自己的書本,草草一收塞進內侍的懷裡,高悅行看到他的小書箱裡滿滿的都是各式各樣的點心,不禁目瞪口呆。
高悅行停下。
五皇子和她對了眼,互相安靜地瞅了半天,五皇子眨了眨眼,從書箱裡掏出一隻白糯糯的糖瓜,遞到她面前。
糖瓜還不足小孩巴掌大,飽滿圓潤,看著就令人心生喜愛。
高悅行望著那塊糖瓜出了神。
公主好奇道:「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