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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勞動改造世界觀”。如今想來,何大福真不知道他當時怎麼熬過來的。最令何大福難忘的,是他上臺挨批鬥那天,他開始掛了塊大牌子接受造反派的“批判”。誰知會場氣氛越來越激烈,最後人們高喊著讓萬慶彪跪下來低頭認罪。萬慶彪還沒跪穩,造反派一名骨幹跑到他背後,用穿著厚底皮鞋的腳往他的腰部猛踢了一腳,萬慶彪當場“啊唷”一聲趴了下去。過後他又慢慢地爬起來重新跪在地上,那個造反派接著又是一腳。連續兩腳,何大福見了,好像不是在踢萬慶彪,而是在踢自己,他不忍心看,把頭低了下去。
從那天以後,何大福竟對“###”產生了懷疑和消極情緒。對那些被批鬥的、被關押的、被撤職查辦的幹部都給予同情,並暗中幫助。在鬥爭最緊張的那幾天,萬慶彪被關在牛棚裡,每天由專人送來豬食般的飯菜。那時何大福還是“造反派”,參與輪流看管這些“牛鬼蛇神”,他經常乘人不注意,將排骨、紅燒肉之類的菜從窗子裡遞進去,令萬慶彪又懷疑又感動。何大福的異常表現,很快被造反派頭頭髮現,他們認為他革命意志不堅定,將他從“積極分子”貶為一般“革命群眾”,不久,又把他劃為“保皇派”。
萬慶彪作為被打倒的走資派,是要“株連九族”的。萬慶彪的愛人張鳳儀在另一工廠做人事科長,也受到“株連”,變成走資派家屬。不僅化工廠沒人敢與她聯絡,連她本單位職工也不敢跟她來往。有一天,何大福騎車上縣城,見張鳳儀一個人走在街上,孤苦伶仃的。他連忙從腳踏車上跳下來,喊了一聲:“張師傅!”那時候興叫“師傅”。在這特殊的敏感時期,有人敢在大街上稱自己“師傅”,鬧得張鳳儀呆望了半天,卻不敢答話。因為何大福從來沒與她有過接觸,他認得她,她卻不認識他。
“我是化工廠的小何。”何大福自我介紹。
“……”她兩眼淚水直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其實,當初何大福保萬慶彪與他老婆,只是出於普通人的良心,出於對自己敬慕的老領導的一點同情,根本沒有想到過後萬慶彪還有“解放”的一天。一個“死不改悔”的走資派還能“東山再起”嗎?二十歲的何大福根本沒有這個政治經驗。
1971年,萬慶彪被解放,又重新當了廠長兼黨委書記。何大福成了“###”後金東縣工業系統第一個入黨的青年,還是廠裡第一個“以工代幹”幹部,並且受到萬慶彪等許多老幹部的高度信任。萬慶彪的愛人1979年得了癌症,臨死前何大福去看她,她還念念不忘地說:“小何你真是好人,‘###’老萬倒黴成那樣,只有你敢理我們!”
每每想到何大福“###”中的表現,萬慶彪都認為:這樣的人,我們不信任,誰信任?!我們不用,誰用?!
親眼看見了美女蛇
何大福除了經歷過許多苦難,還經歷過許多磨難。他曾經是“左”的思想、“左”的路線受害者,也是“左”的路線的執行者,他深深懂得“左”的東西的危害性。
萬慶彪記得,何大福曾經做過一件“左”得出奇、“左”得可愛的事,聞名全廠。
何大福大難不死,度過了1960年安徽最嚴重的饑荒。當年5月份,他被江南省金東縣龍湖鎮一位叔叔救助,終於告別了死神,跟著叔叔離開了故鄉——何家莊。到了龍湖鎮,開始一年,叔叔叫他補習文化,後被當地一個供銷社照顧招為練習生。1964年,金東化工廠創辦,何大福因為年輕,成為金東化工廠首批創始人。當時,因為何大福只有小學文化,萬慶彪安排他做化工廠最簡單的工種,叫氨水泵房。何大福只知道“黨叫幹啥就幹啥”。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他,渾身充滿著無窮的力量,工作中做到“三不提”:不提職務高低、不提待遇多少、不提條件好壞。各項工作都幹得出類拔萃。萬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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