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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數日,已是江湖中人無人不曉,沸沸揚揚一片風雨。
即使老漁翁住在鎮子的邊緣,已經遠離塵世數十載,不知江湖如今是何年月,但這鎮子上所有發生過的大事他卻仍舊記憶猶新。人命關天的大事,他猶能如數家珍。就像這鎮子和極樂賭坊的仇根深種,年代久遠早已說不清孰是孰非,但他卻清晰地記得那一年焚了多少屋,毀了多少田,死了多少人。
他摯愛的妻子,也是在那一年永遠離他而去。這更讓他的愛戀,顯得悽清悱惻刻骨銘心。
“怎麼不走了?”江陵對此刻的突然駐足表現得有些茫然,他將眼眸轉向靳清冽,可無焦的視線卻落在了靳清冽身側的地面,他其實早已聽到嘈雜的人聲於前方的街道匯聚一處,他甚至已能分辨出人群中不同聲源的議論紛紛,可他仍舊故作不解地問道,“阿琴,前面發生什麼事了麼?”
他仍不忘扮演阿琴的丈夫阿林,他也在悄悄提醒靳清冽他們所做的遊戲尚未結束。
靳清冽哄著臂彎中的孩子,小傢伙的身體越來越熱,她就像懷抱著一個滾燙的火球行了一路,她要照料重病的孩子,又要顧及失明的江陵,她也已是滿身大汗燥熱難當。這賢妻良母當真是份辛苦差事,她十分佩服自己竟然能夠付盡全力與江陵做這及其需要耐心與毅力的遊戲。尤其是在她已精盡力竭,他卻仍然樂此不疲的時候,她委實不能甘心如此。
可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當初一門心思立志做他眼睛時的信誓旦旦,說到便要做到,她相信皇天不負有心人,她有持之以恆的決心與勇氣。
“呵呵,小夥子,前方似是有人打架生事,引得眾人無故圍觀。這個鎮子很久沒有如今日這般熱鬧了!”老漁翁放眼街道盡頭熙攘的人群,代替靳清冽解答了江陵的疑問。
“嗯。”靳清冽望著街道盡處被人影遮擋了大半的醫館布招,握著江陵的手加大了兩份力道。那是在小舟之上時,他二人便約定好的暗語,緊握一下表示肯定,連握兩下表示否定。
那大概是這鎮子上唯一的一家醫館,可要到達這醫館卻偏偏就要穿過那混亂不堪的人群,那哄亂的人群令她這樣一個明眼人都望而卻步,更不要說眼前沒有一絲光明的江陵。
“我沒關係,孩子要緊。前方人群擁簇,我與你一同反而成了累贅,你可以先走,我待人群散去再去會你。”江陵似是發現了靳清冽的遊移與擔憂,於是附於她耳邊悄聲言道。
靳清冽沉下了眼眸,孩子早已病入膏肓確實不能再拖,江陵此言其實也不失為一個可行辦法,只不過她卻不自覺地擔心起來他的安危,他始終是看不見,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少了她在身旁,他的旅途豈非又要回復到先前的困頓異常。她已憶起了他們初次相遇之時他的窘態百出,若是留他一人獨自行路,她發覺自己便做不到問心無愧。
她似乎還未能察覺自己內心的情感,從她說出要做他眼睛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裡想的唸的便有大半是他。她連握了兩下他的掌心,她說什麼都不能同意。
“阿琴,聽話。不用擔心我。”江陵見靳清冽固執己見,故意提高了聲調。
“小姑娘,放心去吧。小夥子由我領著隨後就到。”老漁翁也在一早發現了女孩子的遲疑,卻在不知何時竟與江陵的觀點不謀而合,只在適時推波助瀾。在他的觀念裡,做妻子的理應對丈夫的決定言聽計從。
“這……”靳清冽見老漁翁都如此說,終是開始有所動搖。
“阿琴。”江陵再次喚出了那個由他強安在靳清冽頭上的名字。
“那我先去,你速速前來。”靳清冽一咬牙一跺腳,轉身衝入長街中洶湧的人潮。
尚未湧入人群,靳清冽便聽見人潮中夾雜著各地方言的討論之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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