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過來兩個太監,一個捧著金獸香爐,燃著百合香,一個捧著墊著錦墊的小座椅,端正地放在面南的位置。然後朝外輕輕拍兩下手心。
牢頭便退了出去,最後進來的是李嬤嬤、王嬤嬤等精奇嬤嬤,護著冰兒走了進來。冰兒卻沒有這麼多繁文縟節,一進牢房,一眼就看見端坐下首的正是自己的義父慕容敬之,形容憔悴,鐐銬纏身,哭著撲了過去:“阿爺!”
慕容敬之猛地還沒有認出是誰來,便有一個穿著粉色絲綢小袍子,套著青色坎肩的小丫頭撲在自己懷裡,小丫頭抬起頭來,粉嘟嘟一張小臉上縱橫盡是淚痕。冰兒握著慕容敬之手上的木銬和鎖鏈,一疊連聲地大嚷道:“把這些勞什子開啟!”牢頭在門外賠笑道:“這賊子是重犯,又是有功夫在身的,鐐銬可不能開啟。”
冰兒對李嬤嬤道:“什麼賊子,外面那人才是賊子呢!我不管!開啟!”
李嬤嬤哄她道:“你們說幾句話就是皇上的恩典了,若是做了出格的事,皇上惱了,沒準不讓你再見你養父了呢!”
冰兒到底還小,咬咬嘴唇,沒有再堅持,只是拉著鎖鏈一個勁地掉眼淚。慕容敬之見這個小女兒,心裡一酸,柔聲道:“沒關係的,阿爺已經習慣了。冰兒你怎麼會到這裡?”
冰兒只是膩在慕容敬之懷裡,哭得說不出話來。還是李嬤嬤幫著答道:“是你積了德,你六年前在密雲驛館救下的,原是我們小公主。機緣巧合,又回到皇上身邊。今日是你受刑的日子,皇上發慈悲,讓公主來為你送行,也算報你當年養育之恩。”
慕容敬之胳膊一抖,臉色也變了,李嬤嬤有些擔心,便想把冰兒拉出來。可冰兒卻牢牢地伏在慕容敬之身上:“不許碰我阿爺!誰要碰他我不依!”轉臉又嚮慕容敬之道:“阿爺!我去和皇阿瑪說,叫他放你回家,放姆媽、姐姐、業哥哥一起回家。阿爺,我以後去蘇州,還要去找你!”慕容敬之本來已起了殺念,腕上鐐銬便可致人死命,可冰兒口口聲聲“阿爺阿爺”的叫,讓他心中不由氣餒: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何苦傷這不相干的女孩?何況養育六年,承歡膝下,就是動物也有感情。慕容敬之少有地溫存哄道:“好好好,阿爺還在蘇州等你。”轉臉對門外喊道:“我到京時,原有一個貴重物品的小包裹,如今我就要去了,東西也可以給我女兒做個遺念。”
牢頭一呆,東西原已尋著值錢的打算好了,只等行刑畢,大家就可以分了,此時突然出了這個花樣,心有不甘,不過裡面人大有來頭,也不敢多言,暗道“晦氣”,喪氣地去取包裹了。李嬤嬤心裡也很不舒服,終於忍不住道:“雖說以前賴你撫養,到底我們公主金枝玉葉,你一口一個女兒的,怕也有些不合適吧?”
慕容敬之橫目看了看李嬤嬤,倒看得李嬤嬤心裡一瑟縮,張了張口沒有說得出話來。只一會兒牢頭到了門口,小太監把一個綿綢的舊包袱遞了進來。慕容敬之道:“冰兒你開啟。”冰兒依言解開一看,裡面兩件夾衣,一把短劍,一杆玉簫,幾本書,除卻玉簫似是碧玉的,略貴重些,其餘也沒有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慕容敬之看著冰兒鋪陳開這些東西,眼中似要墜淚,好半晌道:“衣服我要穿著上路的,其餘的都留給你。若此生你還能見到你哥哥姐姐們,隨便留件什麼給他們做個念想兒,若是遇不到……也是天意。”頓了頓又道:“玉簫頗有奇處,你日後慢慢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玉簫遺念別紅淚
冰兒拿起玉簫,通體碧綠,光滑柔潤似上了漿一般,尾部系的絳紅絲穗已經有點褪色,絲穗上裝飾的珍珠也不見了。這是慕容敬之日日不離身的珍物,冰兒小時候常聽義父吹簫,玉簫音色尤為空靈曠遠,姆媽便會在一邊停了手上針黹,凝神細聽,有時臉帶笑意,有時含愁凝睇,有時潸然淚下。而自己,常在義父的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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