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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凌家所護鉅額財寶的誘惑,這才不惜破壞綠林道上的規矩,越界前來做案。
這時候聽杜山竹這麼一說,似乎他的目的又不僅僅是貪婪劫財那麼簡單,倒像是他與洛州牧王凱之有什麼恩怨,此番劫財還有尋仇洩憤的意味在裡面,否則他又怎會提出這麼個建議?只是他杜山竹與王凱之兩人雖然一個是官,一個是匪,是天生的冤家對頭,但一個在中原為官,一個在江南落草,根本就不挨著,足足相隔了數千裡,又是怎麼結的仇呢?
沙宗天問道:“杜老爺子。你沒有說笑吧?”
杜山竹把眼睛一瞪:“沙宗天,你以為老夫有那麼清閒嗎,會沒事跑到徽州來和閒你磨牙玩兒?”
沙宗天的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要說杜山竹這個條件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說簡單是因為他這邊只要點個頭說句話,杜山竹便會將這批鉅額的財寶讓出來,可說是簡單至極。
說難則是因為在點頭答應之後真要付諸實施就極為棘手了,王凱之是什麼人?那是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在整個大夏朝廷中都是可以算得上高層的存在。這樣的人是那麼好動的?
雖然說如果採取暗殺的方法並且計劃得當的話,也並非不能將其置於死地,但後果卻是恐怖的。這可與此番劫鏢不同,他們若真將這批貨色給劫了下來,固然也會激怒王凱之。但那畢竟只是王凱之私人之事,招致的也只是王凱之一人的報復,他們身在徽州,並非王凱之管轄,對於王凱之的些許報復也不放在心上。
可要是將王凱之刺殺,那所代表的意義可就大不相同了,公然刺殺朝廷高官、封疆大吏。這無疑已經觸及到了朝廷的底線,將會被朝廷視為對其威嚴的嚴重挑釁,如果朝廷不想威信掃地,就必然會全力緝拿追兇。
真要是朝廷這個龐然大物全力發動起來。他們這些盜匪又算得了什麼?而一旦讓朝廷查出是他們所為,並對他們全力追殺的話,不僅他的閻王寨保不住,便是他自己也絕難在朝廷的追殺下活命!
財寶雖好。但若為了區區財寶就把自己送進死坑裡去,那就是犯傻了!沙宗天顯然不傻。否則他也不可能成為徽州綠林的總瓢把子,所以他一聽杜山竹的條件,就知道這個條件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答應的,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可真要將這麼一個說句話便能夠將大批財寶收入囊中的機會放過,沙宗天又不甘心,那可是價值幾百萬兩的巨貨,真要是弄到手,足夠他下半輩子都活得舒服瀟灑了!
要不然就先假裝答應下來,然後再食言而肥?
一個念頭忽然在沙宗天的心底湧出,並且一經出現便不可抑制的在他的心頭膨脹開來,這樣一來固然要得罪杜山竹和他的竹花幫,但現在動手與之搶鏢貨就不得罪了麼?反正一樣是得罪,他還顧忌那麼多幹什麼?
竹花幫勢力雖大,畢竟是在江州地界混飯吃,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次竹花幫能夠悄無聲息的跑到徽州來劫鏢,是因為他們之前根本沒有想到這點,事先沒有一點防備,以後有了提防,竹花幫來徽州就再別想討到好去。而沒了竹花幫的助力,杜山竹就算再厲害,還敢獨自殺到閻王寨去找他算賬麼?
雖說若是真的如此做,他不守信諾的事情勢必要傳揚到江湖上,對他的信譽將會是個不小的打擊,但為了數百萬兩的鉅額財物,些許名譽上的損失也算不了什麼。況且是杜山竹不守信諾越界做案在先,也怪不得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到這裡,沙宗天就欲開口答應下來。
不過就在這時,忽聽邪竹叟杜山竹又道:“姓沙的,這件事你可想好再回答,因為這不是我杜山竹一人之事,事關我的師門尊長,你若是真要答應就必須做到,否則我的師門長輩是絕不會放過你的,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