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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少此種猛男。
宋副就在人群后面鼓舞著:“同志們,上啊!欺負到家門口了,恕可忍孰不可忍!”
這時候,幾個漢子抬著一副臨時編成的擔架,上面躺著宋曉小的屍體,用一條很長的白布搭拉著,他們抬著往前走,那白布就裹了風搖曳飄顫不止,在夜色裡分外令人怵然。他們把那擔架抬到教學樓正前方的紅旗臺下,就丟在那裡。那幾個弄得蓬頭垢面的女人又圍在周圍捶胸撫掌、且訴且涕,場面感人至深,欲與同哭。可是沒人去同哭,對他們虛張聲勢的誇張場景,我們甚至連最後的一點同情也煙消雲散。我們欲哭無淚。
他們把屍體往這一丟,的確是狠毒的一招,我們無疑被點中了死穴,而無力反擊。
米校長被他們按住,見此一幕掙扎著喊:“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這麼幹居心何在,於心何忍?想威脅誰?想威脅我們……”
那幾個傢伙並不發作,很有禮貌似地放了手。田大光就說:“米校長,我們不威脅誰!我們只是想討個公道,要個說法!我外甥女在你們學校失的蹤,就無緣無故死了!校長,還有諸位老師,說起來都是滿腹經綸,滿嘴仁義道德,什麼傳道授業、為人師表的,我倒要請問一句:宋曉小是怎麼死的?你,你,還有你,你……誰能說得清楚?家裡沒了雞貓狗還要四處訪訪找找呢!別說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你們倒好,拿毛巾擦屁股抹得倒一乾二淨!不是我把大話炮在這裡,宋曉小的爹媽明天一早就返回來,到時別怪我們紅臉黑臉花臉一齊唱,怕你看戲都看不過來啊!”
我們一下子都圍上去,欲再打一場嘴仗,然而田大光他們領了自己一幫子人,丟下宋曉小的屍首,揚長而去。我們一下子陷入萬劫不復似地恐慌之中,看來三河中學的噩夢開始了。
米校長如臨大敵,吩咐我和拖把維護現場秩序,並且特別告誡,要看好宋曉小的屍體,屍體再在校園裡出了什麼問題,事情就更加難以收拾了。
學生們都不睡了,黑壓壓地站成幾個大圈,圍在屍體周圍,他們既不敢靠的太近又不願離的太遠,像瞻仰一種新鮮而又危險的怪物,情緒高漲而又膽怯恐懼。人群裡那些不安定分子惟恐天下不亂地在後頭尖叫,甚至左右推擠,前面的就恐慌地拼命向後退,後面的就又乘機往前推,人群頓時騷亂炸開。有人在離屍體半尺的地方栽倒,後面的恐怖分子還在興風作浪,相繼又有幾個人倒壓在一起,我和拖把竭力呵斥全然如水潑地,毫無作用。無奈何我和拖把每人掂了個細樹棍,滿院子攆著起鬨的傢伙,一陣子往寢室裡趕,遭遇那些不安定的攪事刺頭,也只好硬生生地找他一棍子。學生回到寢室並不睡覺,個個還精神亢奮地講著白天和剛才的一幕幕,整座寑樓人影綽綽、聲音如潮,在這深夜的黑色裡如一股暗流湧動。我和拖把就樓上樓下轉悠督促就寑,搞得滿身油汗。學生總和我們作對,我們一離地,樓上樓下就驚呼一片。
拖把本來就胖,這樣以來直叫苦:“媽的,這一夜折騰得!”
這時,一陣風把掩蓋屍體的白布掀了起來,我說:“拖把,你去把那白布撿來蓋上吧!”
拖把就把眼瞪成死魚眼:“你怎麼不去?你又不是領導,光會指派別人。我怕死人!”
我說:“老兄,算你積德!他是我班上學生,你看她那副樣子,我心中慚愧,於心不忍呀!拜託!”
拖把嘟嚕著:“欠我一個人情,你記著,想好了再叫你還!”他瑟縮地撿起白布走近宋曉小的屍體,倏而就扭曲了臉,閉眼鎖眉,把白布丟搭過去。那布一落在上面,只聽嗡的一聲,無數黑點如塵沙揚起,在亮如白晝的光線裡狂飆飛舞,只在轉眼的瞬間那蚊蠅在空中劃了個弧,又對目標呼嘯而來。
拖把扭著臉上厚肉說:“這幫子傢伙乾的哪叫人事,活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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