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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得到巴金的覆函。這樣,正在愛國女中就讀的陳蘊珍,便開始走進了這位在上海獨身居住的青年作家生活中來。
“李先生,我們能見一面嗎?我覺得心裡有許多話,很想向別人傾吐。可是,我想來想去,我的心裡話最好是對您談,不知先生是不是同意和我見上一面?。。。。。。”當1936年早春的光霞透過縷花視窗投進巴金暫住的亭子間時,他和陳蘊珍的關係已經發生了悄悄的變化。這位女學生在通訊中已經知道以一本小說《家》而揚名四海的作家巴金,本名李堯棠。所以,她在信裡開始把“巴先生”改作了“李先生”。與此同時她也把自己與一位大作家的關係悄悄拉近了一步。
春日照亮了桌上女讀者的來信,巴金記得昨晚他已經讀過。經過一年多的通訊,他對這位愛國中學的女生已經有了一個良好的印象,然而巴金沒想到對方居然會主動提出見面。在一般情況下,巴金是不想隨便與陌生讀者見面的,何況對方還是位正值妙齡的女孩子。然而,當他看到陳蘊珍在信中流露出的真誠,巴金就覺得對方的盛情是無法回絕的了,於是巴金決計給她覆信,對她的要求表示首懇。
兩天後,陳蘊珍的信又擺在他的桌上。姑娘告訴巴金會面的時間和地點。讓巴金心裡好笑的是,這個天真又大膽的女孩,竟會把他們首次會面的地點選在“新雅飯店”的二樓。而且,她為防止巴金在赴約的時候認錯了人,還在信中附上她本人的一幅玉照。巴金這才發現,和他已有一年多通訊聯絡的女學生,原來竟生得如此端莊清麗,秀色可餐。她那圓圓的面龐上,有一雙嫵媚秀氣的大眼睛,她那眼神裡流露出來的笑意無疑是真誠而熱情的。
陳蘊珍的眼神讓初次見她芳容的巴金心頭一亮,他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她?不不,巴金認真地回想起來,又覺得從來就不曾見過。23歲那年他從四川成都隻身一人來到上海,不久他又飄洋過海去了歐洲,所以,這些年裡巴金接觸異性的機會甚少。相加要想一下自己並不複雜的經歷,他可以肯定與照片上的陳蘊珍從沒有過一面之緣。而剛才他心中驀然泛起的似曾相識之感,也許就是一種心靈上的感應?不過,巴金當時確實是從這張照片上開始認識了一個叫陳蘊珍的女孩子。也就是從那一天起,他和這位在上海愛國女中讀書的少女,產生了扯不斷理還亂的情緣。
陳蘊珍,就是後來巴金的妻子蕭珊。
“李先生,您來得很早呀,真沒想到您會這樣尊守時間!”時光倒流,巴金儘量不看眼前的嚴酷現實。巴金的意識流頑強而執著地在腦際中湧動,他好象又回到上海北四川路上那有名的“新雅”飯店二樓上去。舊時的景況雖經幾十年的歲月衝涮,然而卻依然十分清晰。
迄今巴金仍然清楚地記得,那天上午,他準時趕到陳蘊珍選定的約會地點,然後就一個人靜靜坐在那雅座的桌邊,獨自慢慢的喝茶。忽然,他面前現出了一片明亮的色彩,巴金抬頭一看,發現雅座門前不知何飄過來一位嫻靜少女的倩影!
他定神一看,發現那姑娘的衣飾並不時髦,是當時上海最為普通的學生裝。白色上衣,下著一襲黑色百褶裙。青灰色女式布鞋,白皙的面龐,好看的大眸子。特別是她臉上也不施粉黛,在這當時的上海女性中也極為少見。不過,姑娘越是這樣衣飾打扮,越給巴金心裡留下了一個深刻印象:漂亮而單純,嫻靜卻又不失大方。
“13”……一個黑色的日子(2)
站在他面前的女學生,似乎比前天隨信寄來的照片還要清純,還要靚麗。巴金憑著閱歷斷定,面前的陳蘊珍決非上海灘到處可見的高雅女子,她的樸素與俏麗恰好形成了完美的統一。而睿智與熱情則體現在姑娘的那雙幽幽的眸子裡。這雙美麗的眼睛在數十年後仍在巴金心底刻下了無法淡忘的烙印。
“你也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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