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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瘦高,但已筋骨強健。他買了一把鋒利的瑞士刀,重回故里找到他三叔的辦公室,對他說你把我爸的錢還給我,否則我們誰也別想活著出去。估計是他臉上必死的神情嚇壞了三叔,他叫財務室給他送來了現金。
到頭來還得感謝他的死鬼父母,是他們的錢救了他。他叫焦陽,今年26歲。
他在庇護所時,曾在手背上刻了一個“恨”字,誰都以為他是恨殺害他父母的兇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恨所有的人。
這個字在他長大之後雖然淡了一些,但也從小楷變成了大楷。
焦陽本來想歇息一會兒,但今天的王植樹表現得有些活躍,再說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夜色對於他來說已成為親密愛人,隨時嚮往。他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甚是休閒的衣服還戴了頂鴨舌帽,看上去是個無限正經的好青年。心裡決定給自己放大假,他已經夠累的了,比王植樹唱歌還累。
他來到桃色,在吧檯前要了一杯椰子酒。這時酒保小恩子走過來衝他努努嘴,他順著他的目光指引,見到一個女人臨窗而坐,看上去風霜憔悴,穿一身黑,高領毛衣的領子一直卡到下頜,彷彿穿了一件鎧甲戰衣,雖然化了個大濃妝但卻毫無風情神態嚴峻。
小恩子捂著嘴笑道,你不覺得她很滑稽嗎?我如果跟她睡兩覺,她就什麼事都沒了。小恩子也是實打實的拜金主義者,總是感嘆世道不濟已是笑貧不笑雞鴨,如果自己也長得高大威猛,斷然不甘做省油的燈。
焦陽沒有理會,兀自喝酒。
這個女人枯坐了大概一小時,她顯然不是無聊的富婆或者有錢的變態狂,好奇心驅使他提著酒杯向她走了過去。待他坐定,那個女人卻意想不到地開口了,口氣生硬:我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你說吧,要多少?
他有意無意地伸出一隻巴掌撐住檯面。
走吧。她說。
去你家?
不,去你家。她斬釘截鐵地說。
於是他們兩個人搭計程車去淘寶大廈,一路上他吹著口哨,她說你能不能不出聲?他斜了她一眼。
整件事應該說非常的簡單,就在他開門的一剎那,王植樹猶如天降,舉著菜刀出現在他們面前,那個女人當場就愣住了。焦陽喝道:王植樹,滾!
王植樹放下舉菜刀的手,說了一句大哥你回來了,便扭頭離去。
女人進了屋後仍舊驚魂未定,半天安靜不下來,然後執意要走。
焦陽火道:“你他媽玩我呀?!”
那女人說道:“誰想到你這兒會有精神病人呢?”
“又不是他跟你睡,你緊張個屁呀?!”
“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你在桃色坐著不走都不嫌難看,裝什麼相啊。”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從來沒幹過這種事,我只是……”
“我當然相信,一看你那樣就知道你年輕時有多純真,快點吧,我沒時間跟你羅嗦。”
“我真的不做了,你放我走好嗎?”
“那你就付一半的錢吧。”
“我什麼都沒做也要付那麼多錢嗎?”
“小姐,這個世界是不會陪著你變來變去。”
那個女人還在遲疑,焦陽眼露兇光地把瑞士刀拍在桌上。永遠都不要誤會幹這一行的人均是娘娘腔,時代不同了,在這個認錢不認人的年代,軟飯也可以吃得很霸道,很硬氣。而且人世間的萬事萬物都可以拿來做成一盤生意,又有誰敢笑話誰呢?
只見那個可憐的女人,果然用發抖的手掏出一摞錢來,數也沒數便丟在桌子上,然後逃之大吉。
四
管靜竹和曹虹真是太天真了,以為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事實上,管靜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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