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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漸漸的,嫉妒心也油然而生。
每當看到姬嫻與親近姬玉瑤,嘴裡說著「我阿姐」如何如何,或是像適才丫鬟拿嫡庶來區分姬玉瑤和她時,姬雲蔻心中便想,都是庶女,憑什麼姬玉瑤就能佔著嫡出的身份?
如果沒有這層身份,姬嫻與可不見得還對她這樣好。
就連阿孃也時常愁道:「別看你長姐眼下境況不好,可她到底是嫡出,將來的婚事雖不會太好,卻也不會太差,倒是你……
這樣的嫉妒和不平才使她對姬玉瑤有了強烈的敵意。
尤其是如今,兩人在婚事上的境遇天差地別,姬雲蔻愈想愈不甘,眼眶迅速紅了一圈,眼淚劃過臉頰只覺得火辣辣的疼。
丫鬟在旁小心翼翼催著,姬雲蔻才從往事裡抽神而出,再看廊下,半個人影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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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落已經回到別院。
她以小憩為由屏退了碧梧,倚在窗旁擺弄著老夫人送的那套頭面,赤金珍珠步搖在日頭下泛著波光,倒是好看。
可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縱然她對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並不太關心,但直覺昨日出的事,恐怕不是什麼小事。
姬玉落抬眸,朝窗外輕喚道:「朝露。」
話音墜地,房簷上那簇樹蔭猛然抖動了一陣,樹葉簌簌而下,隨之落地的還有一個背著劍匣的少女。
她約莫才十四五歲的模樣,馬尾高高束起,嘴裡叼了支糖人,歡歡喜喜地蹦過來,「小姐!」
「昨日發生什麼事了?」
聞言,少女從懷裡摸出本冊子,上頭的字歪歪扭扭,只有她自己看得懂,她翻過幾頁,道:「昨日顧姨娘差人去了勝來賭場——」
「不是這個。」姬玉落打斷她,說:「壽春堂,老夫人江氏那裡可有事?」
朝露揪著眉頭嘩啦啦翻了好幾頁,也不知其中記了多少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驀地停在某頁:「有是有,不過是三更天的事兒。那會兒姬崇望得了個訊息,匆匆就往宮裡趕,這事驚動了壽春堂,江氏還請了林嬋去敘話,說是給太子授課的許太傅以謀逆罪被下了獄——好像是小太子言行不當,話裡隱有蔑視今上、覬覦皇位之意,經查證後是太傅所授。」
「拿人的是錦衣衛?」
「霍顯?」
朝露點頭應是。
剩下的不必再問她也大抵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當今皇上寵信閹黨和錦衣衛,以至於廠衛黨羽在朝中肆意橫行禍亂朝綱,但姬家走的可是「清正」路線,不可能與之為伍來砸自己招牌,是以這些年沒少得罪他們,尤其是霍顯。
可近年來霍顯仗著皇恩愈發囂張,那些與之抗衡的朝臣,一個一個,不是被貶就是死了,眼下連許太傅這樣的三朝元老他都敢拿,剩下的人難免自危。
要不怎麼說這老婆子是個人精,她一面不欲與霍顯扯上關係以免髒了姬家清譽,一面又想為將來萬劫不復的境地留條退路。
即將嫁去霍家的「姬玉瑤」就是那條退路。
只是幾個破首飾幾句好話就想要她感恩戴德,她這個好祖母未免將人看低了些。
姬玉落不輕不重地笑了下,正要揮退朝露時,頓了片刻,忽然道:「顧柔遣人去賭場做什麼?」
第4章
入冬時節,更深露重,各家各院都掩緊門窗,相繼熄了燭火,壽春堂遮掩在一片梧桐綠蔭,兩邊的繁茂枝葉的攀上房簷,夜裡顯不出錯落有致,反倒有些陰森。
朝露從別院離開後就一路摸到壽春堂,用一種相當放鬆的姿勢蹲坐在房頂上,掏出了冊子和炭筆。
姬府這麼大,不同的院子住著不同人,除非小姐有特別吩咐,否則她每日盯哪個是沒有定數的,全憑喜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