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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長此以往的話,只怕南風會更加不可自拔。
倒不如,早些看清,將心思收起來的好。
停頓了片刻,她看向始終垂頭不語的南風,輕聲問道:“娘跟你說這些,你可明白?”
“……”
南風仍舊沒有做聲,眼中的波濤卻翻湧的很厲害。
畢竟,這麼多年了。
一年又一年的,他越發的感覺到,自己的位置好像就一直固定在一處,再無移動過,而落銀,她的世界越來越廣闊。
終有一天,或許現在已經……他配不上她了。
雖然落銀待他一如既往的親厚,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清楚,落銀是在無聲的向他傳達著一個訊息——她將他當做有福同享的朋友,再多一些,便是兄長的位置。
僅僅如此。
可他從來不去深思這個問題,他總抱著僥倖的心理,覺得她身邊只有他,日子一長就,說不定,說不準,大概就可以……諸如此類的自我欺騙著。
可他忽略了易城。
因為他從來不認為,她會喜歡上一個經常氣的她跳腳,不顧一切的與其爭吵的冤家。
但從蟠龍山回來的一路上他卻想通了。
落銀自幼沉穩的有些不合理,就算是對待葉六郎和月娘,也多是一副搶在前頭擔事情的模樣。
幾乎從來沒有表露過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會因為一件小事就氣的臉紅脖子粗,就算是待王田氏一家,也向來手段果決。
所以這才是她對待討厭的人的方式,而非是諸多爭論,浪費口舌,還會將自己氣的半死。
但是。易城就有這種奇怪的能力——似乎總能輕而易舉地讓落銀表現出內心最真實的自己,不掩藏喜怒。
或許她自己都未發現這一點。
“南風?”
李方氏見他臉色變幻,根本沒有在聽自己說話的樣子,皺眉喚了他一聲。
南風抬起頭來,衝她勉強的一笑。臉上的神色說不出的苦澀難言。“娘,您先休息著吧,我去劈柴了。”
說罷。也不顧身後李方氏的呼喊,逃一般地出了房間去。
他現在的心,真的太亂了。
南風一口氣到院門外才停住腳,微涼的秋風打在臉上,門前的梧桐樹枯葉簌簌而落,他才恍然地發覺,已經入了秋了。
而有些事情,是不是也如同這四季相循一般,註定就是無法更改的呢?
※ ※ ※ ※ ※ ※
落銀坐在房間的長桌前。透過大開的窗子望著正將劈好的柴搬進柴房的葉六郎和易城。
秋日裡的夕陽給整座小院都染上了金燦燦的餘光,院中的花花草草較一般的花草枯萎的晚一些,在山中的花草莖葉已經開始凋落的時候,它們才開始漸漸泛黃。
不覺間,落銀的心思飄的有些遠了。
想起那一年她將易城剛救回來的時候,他那副大少爺的做派。嫌藥太苦,吃的太素,更是對他們土匪的身份深惡痛絕,且寧死不屈的模樣,再看看如此這副完全融入了他們生活中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別。
想到二人常常因為一件小事互不相讓,吵得天塌地陷的情形,落銀頓覺得十分幼稚。
其實她常常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跟他這種人吵架簡直跌份兒,掉檔次,對他這種人一定要無視到底,才能彰顯自己的高層次精神文明云云,但每每一到那個時候,便控制不住了。
這時,正巧看到易城抱著一捆柴朝柴房走去,忽然,腳下不知絆到了什麼,險些跌倒,但很快就穩住了身形,然後還左顧右‘看’了一番,像是在檢查有沒有人看到這一幕一般。
“哈!”
落銀不禁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