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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人類的思維。他們將很多淺顯的東西搞的很複雜,又把很多複雜的東西變得淺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起因,從表面上看就是因為一個塞爾維亞青年刺殺了斐迪南大公,實際上裡面充斥著各種醜陋的角逐,甚至於對其他國家的奴役,和對財富的極度渴望。
劉文輝嘆了口氣,轉過身再次閉上眼睛。武松低低的問道:“哥,你也睡不著嗎?”
劉文輝沒有說話,武松接著道:“我也睡不著!我在想爺爺、父親,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怎麼樣?他們的墳頭有沒有除草。”
“這次回去,帶你去看看!”
“呵呵!”武松一笑:“我不是那意思,沒有給他們報仇之前,我絕不回去,不將這些猴子全殺了,我沒臉見他們。”
劉文輝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也沒辦法勸。敵人的確讓人痛恨。他們是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不把他們消滅真的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人,為了他們幾個能活著而死去的人。
夜靜悄悄的,沒有風,也沒有鳥鳴。昨天的冰雹太過可怕,就連叢林裡兇惡的動物也都被嚇的逃命去了。一些死力逃生的昆蟲縮在樹葉下或者巖峰中,發出輕微的響動。天空很美,沒有云,漫天的繁星格外璀璨。一輪圓月從東面升起,此時已經到了頭頂,很圓很大。
劉文輝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天空。思想卻跑到了很遠的地方。忽然間他想念自己的家人了,想母親,想大哥,想二哥,想大姐,想小妹。甚至連那一臉倔強的老頭他都想念。離家四年,他從不給家裡寫信。現在的情況,恐怕家裡也沒有人知道。
劉文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間變得如此傷感。竟然又留下了眼淚。一顆眼淚順著眼角劃過,流進耳朵旁邊的臉頰上。那是一滴滾燙的眼淚,所過之處感覺的清清楚楚。他不是哭,他也沒想過哭,只是有些傷感。自己可能也會死在這裡,如果噩耗傳到母親的耳朵裡,他老人家是個什麼樣的感受?一定會哭的昏死過去。
幾聲昆蟲的叫聲將劉文輝拉近現實。他們還在巖壁下,相互依偎著,就好像剛出生的耗子一樣緊緊的抱在一起,用對方的體溫為自己取暖。夜裡還是很冷的,與白天的酷熱形成鮮明的對比。被汗溼透的衣服經過晚風的吹拂變得更加冷了。
劉文輝把已過緊了緊,讓他們緊緊的貼在自己身上。剛睜開眼,就看見一個黑影蹲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旁,一動不動靜靜的蹲著。劉文輝慢慢起身,來到阿榜身旁。行軍很辛苦,阿榜永遠是他們的哨兵。自從阿榜第一次負責在洞外與阮偉武的狙擊手對決開始,大家便有了這個不成文的默契,凡是休息的山洞,阿榜便會主動成為哨兵。
劉文輝推推阿榜:“你去睡會吧!我睡不著,我來放哨。”
阿榜搖搖頭,依然舉著自己的狙擊槍,巡視這眼前的一片漆黑。別看天上月光和星光都很亮,實際上叢林底部依然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就算是烈日當空,林子下面也是沒有半點陽光,何況是晚上。阿榜沒有梅松的警覺,卻有和普通人不一樣的耐性。他善於觀察,善於從細小的痕跡下發現蛛絲馬跡。這就是阿榜的優勢。
“去吧!我來替你!”
“我也睡不著!”
“看來今夜註定是個無眠的夜晚了!”
“這能保持警惕。”
劉文輝靠在阿榜身旁,兩人靠著大樹,一起盯著黑夜裡的動靜。過了好久,劉文輝再次發問:“你為什麼睡不著?”
“不為什麼!”阿榜沒有正面回答。
劉文輝道:“我替你說吧,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要打仗?”
阿榜扭過頭看了劉文輝一眼。黑夜裡,阿榜的眼睛竟然放著光,劉文輝看的清清楚楚。兩個閃爍著星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