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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這不像他。“曦兒還在位,朝上還有三朝元老,幾位大人……”
“老臣全部被罷黜!右相大人、已經殉國了!”
“右相!”昭顏緊緊抓住福公公的手,眼眶溼潤,“朕內疚……”
“皇上……”福公公垂下頭去,聲音低迷,“小皇上被送進烏鏡臺了,幸好我們有準備,林太后會接應。不過皇后流產了……”
“什麼?!”昭顏一聲驚吼,不可置信問,“怎麼、怎麼流產的?”
“被盧予淳下令灌了墮胎藥,本來小皇上也難逃一死,皇后哀求許久,他還是放過了。錦秋跟去了烏鏡臺,明公公找了信任的人照顧娘娘,只是如今還昏迷不醒……”
司馬昭顏渾身僵冷,好像被冰水從頭到腳澆透了般,極力鎮定自己,聲音還是微微顫起來:“你們說她不會有事的,朕信了。可是現在她怎麼辦?孩子都五個月了,夕蓮……她怎麼辦……”
“皇上!”福公公急忙去攙扶,“既然當初決定利用她穩住朝堂,這些事也早在意料之中。甚至再慘一點的狀況,她不顧小皇上背叛大褚去幫盧予淳,我們都曾預料過。如今盧元帥已死,盧後已經不足為懼,就剩一個盧予淳了,比先前的情勢好很多不是嗎?”
“可是她沒有背叛我……”昭顏感到眼前一片泫然的模糊,淚不再黃濁,那樣清澈晶瑩,流到嘴裡卻是極度鹹苦的,“她一直在幫我們,她現在一定很苦,福公公,原諒她吧,我們原諒她吧?”
他在福公公面前流著淚,顯得這樣無助,其實早在驪山宮轉身離開她的一剎那,他就想哭了。沒出息也罷、他情願沒出息,就像他假裝耽於美色疏於朝政的日子,那些頸項纏綿、那些凌亂喘息都是真實的,如何能假裝?那些潮熱的殘餘體香、那些澎湃過後的倦苦,宛如他腦中的蠱毒,淺淡至極卻又揮之不去!
“我要回去找她!”昭顏話音未落就衝進屋子,福公公心思一轉,趕忙拉緊門掛上鎖。昭顏只聽見銅鎖“咔”了聲,滿臉絕望轉身撲向門邊用力捶打,一面哽咽,“福公公,我不能看她死。”
“請皇上好好想想,想通了老奴才開門!”福公公何嘗不是痛心疾首,先皇痴情,尚能自控。可司馬昭顏自小異常,難以親近他人,夕蓮從他八歲時就佔據了他的心,這份日積月累的情絲要用什麼劍才能斬斷?“還記得先皇遺言:要善待天下,皇上,請問您要如何善待天下?僅僅為了一名女子,您要回去送死?”
昭顏倚著門框一點一點往下滑,無力再爭辯。這名女子是夕蓮啊……她曾經救過他的命,她為他生了孩子,如果夕蓮都不在了,那麼江山對他來說便只是個枯燥的負擔、他將過著機械麻木的日子,還會一直畏寒。
夕蓮,夕蓮……你能聽見嗎?不能有事,一定要等我。
被夕陽餘暉籠罩的蓮花池,暗香浮動,一葉扁舟緩緩而行。舟上迎風而立的男子身形修長,一襲袍子被印染成夕陽的顏色,他揹著光,看不清面容。夕蓮對他揮手淺笑,恍然之間舟上卻沒了人影,他落水了!她的心也像溺水了般沉悶掙扎,躍入蓮池,搜尋他的身影。被層層花葉遮住的水面下,夕陽篩下來,光怪陸離。除了花莖,什麼也沒有,人呢?司馬昭顏呢?
她急得想要大叫,池水猛地灌入了口中,嗆得她浮上水面劇烈咳起來。有人在拍她的背,她顧不得身體的疼痛驚喜喚道:“昭顏!”
躍入眼簾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孔,方才自己吐了一身褐色藥水,屋子裡充斥著濃濃的藥味。明公公欣喜上前:“娘娘終於醒了!謝天謝地!”
夕蓮忽然想起什麼來,摸了摸癟塌的肚子,一陣暈眩。旁邊的侍婢扶住她,“娘娘,快點進食吧,太醫說幸虧身子底強才撐下來了!”
她虛弱問:“曦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