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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儀制度歷來都是儒家思想的重中之重,楊廣對這些士大夫們禮遇有加,並且集江南諸儒編撰江都禮記,這些事他做得比陳國的皇帝好太多,江南人對大隋的仇視牴觸情緒自然就消減了很多。
另一處重中之重便是佛道兩教了。
佛、道兩教興盛已有幾百年的歷史,在江南這一代影響力不可估量,整個江南從朝臣到百姓,信教者十之七八,自上而下,佛教和道教幾乎蔓延在社會的方方面面裡。
楊廣並不是虔誠的宗[教徒,卻十分清楚宗教在南朝的地位和影響力。
江南叛亂,流寇四起,寺廟盡毀,佛道兩教損失巨大,他一移鎮江都,便張貼了告示,把大隋平陳平叛中毀壞寺廟佛法的罪行全部推到了叛軍的頭上,為流離失所的僧人道士們提供住所和幫助,楊廣這時候站出來,要當此二教的保護[傘,大得民心只是遲早的事。
楊廣做得也十分徹底,對待天台宗創始人智顗大師,比劉備三顧茅廬還耐心,最後於江都城內擺了千僧宴,建立四道場,大宏佛事,盛轉法[輪。
組織僧人裝補故經,親自編著寶臺經藏願文,總計九十萬三千五百餘卷。
智顗大師雖還未鬆口,但其餘的佛教、道教子弟,已經很明顯的在朝大隋朝偏移了。
楊廣拜智顗大師為師,自稱弟子,對待僧尼道士禮事豐華,優賞非常,目的和楊堅是一樣的,把江南宗教控制在朝堂之下,但與楊堅嚴厲苛刻粗暴排外的政策和態度相比,楊廣這些舉措和政令,效果立竿見影。
文人和敵人的骨頭很硬,南北文化的差異和溝壑消除起來並非易事,但賀盾和楊堅一樣,遠在長安,也能從這些不斷被楊堅徵召入朝的江南士人大儒身上看出變化來,也看得見楊廣作為一名上位者應有的政治素養、眼光和耐心。
楊堅翻著手裡的奏章,翻著來氣,&ldo;江南與北方形勢大為不同,阿摩能站得住腳跟,這些事樁樁件件都做得漂亮,深得民心,他楊俊鎮守個幷州,這才多長時間,就給朕惹出多少事端來,再有個兩三月,朕旁的不用看,專看彈劾他的奏報了!&rdo;
獨孤伽羅見楊堅說著神色不好,在旁給他倒茶,溫聲勸道,&ldo;莫要氣壞了身體,阿祗是在外頭玩野了,沒了顧忌,私設渾天儀這樣的事確實是不能姑息,過段時間實在不行,不若把人先召回長安來罷。&rdo;
阿袛是楊俊的小名。
渾天儀這些儀器只有皇帝或者像庾季才張子信這樣的朝廷官員可以設,藩王弟子在府裡私設這些東西,算是越矩的大罪了。
賀盾雖是有些躊躇,卻還是開口道,&ldo;三弟這個人平常就有些痴性,他原先就想捨身佛寺,現在沉迷於精工器藝,私造渾天儀,目的跟張子信大人和庾季才大人是一樣的,想做學問做研究,三弟興趣不在朝務政務上,父親不若隨了三弟,放他專注在這些事情上,他日子有了盼頭,也就不會沉日沉迷酒色玩樂了。&rdo;
楊俊親手製造的模型和器物都被楊堅派人搜刮來了長安,賀盾見過一些,在她看來,楊俊在這上頭是很有天分的,設計的水上宮殿天馬行空,所造的器物極具美感,對搞科學發明的興趣明顯比對朝堂政務高出一百倍,奈何身為皇子,又有個望子成龍生性嚴厲的父親,什麼也做不成,什麼也不能做,這樣時間久了,壓抑得久了,人就很容易沉淪,眼下混玩還是小事,過幾年奢靡享樂為禍一方,那才晚了。
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歡做的事,這在賀盾的時代是理所當然的事,賀盾以為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可楊堅聽了更氣,拍桌子對賀盾罵了聲荒唐,臉都鐵青了,&ldo;朕與你說這事就是白費口水,他身為皇子,怎麼能自甘墮落與工匠為伍,沉迷這些奇技淫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