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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出的那句樂府,“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攏過她耳鬢的發,親吻著她三千青絲,如石頭般沉悶了多年的他終於找到了他願說出任何話,他可以說出任何話的人。
“你可以不聽,我卻不能不說———愛一個人,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愛一個人,當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起碼她該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真實身份便是———
“我的祖上曾投靠李唐皇室,被賜李姓。到了趙氏稱帝,先王因不滿宋廷,自稱嵬名氏。我原名———嵬名原庸,是党項族毅宗昭英皇帝的長子,我……是西夏人。”
第九章 妾為蒲葦君當磐石(1)
“我為長子。父皇年方十六,因年少貪歡,寵幸了一個身邊的侍婢,得了我。我誕下的那日,父皇大婚,迎娶皇后。母親曾說,我是在鼓樂齊鳴聲中來到人世的,然那鼓樂卻不是為我而奏。
“正宮有主,不久我便添了弟弟。我雖為兄長,因母親卑賤,身份自是不能與皇后所出的太子相提並論。不知皇后動了哪門子的心思,同父皇說定了,早早地便送我去宋國習學。幼年背井離鄉,遠離父母,隱藏身份去敵國。我之不幸,約莫便是從那時開始了。我之幸,或許也是從那時便定下的。
“父皇派了心腹不離我左右,既為人師,不叫我忘棄故土,又為長輩,照料我日常起居。於西子湖畔,田園放歌,那段日子竟是我此生最愜意的過往。也是在那裡,我識得了待年年。那會兒,她不叫這個名字,她叫什麼來著……我忘了,反正,也不是她的真名,不過是隨口告訴我的玩意。
“不,不不,你別誤會,我不是……不是那種刻骨銘心,只是……只是很惋惜。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幾乎忘記了我是西夏人的身份,只當自己是一個宋人,愛上了鄰家的女兒。我以為待到成年,我會娶她過門,她會是我的妻,我們會在西子湖畔攜兒帶女,悄然便晃過了這一生。偏在這當口,傳來西夏的訊息。
“原來,我那身為太子的兄弟也是不幸。出世不多久,生母病故,父皇又封梁氏為後,梁氏又得一子。太子失了母后的庇佑,加之這層儲君的身份,在宮中的日子可想而知。更不幸的還在後頭,父皇英年病故。我那為太子的兄弟尚且年幼,朝中大事實為梁氏左右。她聽信外戚之言,欲派暗樁入宋國、大理探聽虛實。我那身為太子的兄弟竟主動請纓,親往宋國,帝王之位讓於梁後之子秉常。帝王年幼,太后攝政,梁後之弟梁乙埋擢為國相。
“這些都是我那兄弟站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方才知曉的。而我的安寧,也至那時起全線崩潰。我那兄弟初入宋境,便被宋人盯上。梁太后為永除大患,將他的真實身份透露給宋廷,想借刀殺人。梁太后不知,宋人卻想到了更絕妙的計策———還是,借刀殺人。
“以宋國王爺趙千歲為首一幫主戰派,一直有心擴大宋地,消滅鄰幫,打通西南要塞。大理早在他們的戰略版圖之上,如何尋機開戰,如何在傷亡最小的前提下一舉消滅段氏王朝,趙千歲早有部署,梁太后暗藏殺機的透露不過是給他提了個醒。我們這兩個來自西夏,留著党項族王室血脈的兄弟便這樣被擺到了千歲爺的面前。借刀殺人———還是借刀殺人!
“千歲爺的謀略是用西夏人暗查大理,一旦暴露便可聯合大理滅了西夏,一旦揪出由頭,便可直取大理———條件是助我們兄弟倆復辟為西夏帝王。我對王位不感興趣,自入了宋國,我便忘了自己党項人的身份。西夏帝王,於我何干?可千歲爺握住了我的軟肋———待年年,我認定一生的妻。
“我最愛的人的真實身份,不是從她嘴裡聽到的,竟是從萬般想利用我的賊人口中得知的———段遺哥———她是大理廢君段素興唯一的後人,大理君王的孫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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