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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北魏政治開明,不少名士將抨擊朝政當做家常便飯,但那是名士,她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幼女。
氣氛有些凝滯。眾人心道:這謝三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題目說難不難,但絕不是能輕易回答的。
“傳言有誤。沈氏二容,不過如此,不足道哉!”下面有人竊笑,沈仲容臉色紫漲,忽然端起酒樽,一連飲了三樽,躬身一禮,“四娘慚愧。”
秋姜道:“三娘不早便說了,不過是玩樂罷了,四娘子不用放在心上。”轉身勸酒下一人。
這次輪到博陵崔氏的女郎,年歲比秋姜還小,起身的時候,神色還有些怯怯的。滿以為這次也要出醜,秋姜卻笑道:“既然四書令與詩賦令都行過了,三娘便出個楹聯吧。女郎聽好‘松下童子立’。”
對方一愣,不假思索便接道:“庭上鳥雀鳴。”
秋姜笑了笑,將那酒樽遞給她:“娘子請。”
眾人恍然——這差別待遇。
崔氏女郎鄭重地福了福身:“多謝謝女郎。”
秋姜佯若不知,笑了笑,回身歸座。這一輪輪的行酒下來,各種玩法也玩遍了,漸漸失了興致,又有人提議一種新玩法。
這種玩法聽來也新鮮,叫做“蓋寶”,意思是兩個參賽者分別將自己選出的寶物用布帛遮蓋,之後兩家婢子將之從後殿取出,在眾人面前同時掀開。然後,由眾人投壺評定哪家的寶物更加珍惜,輸者便將自家寶物用錘子等利器當場擊碎。
自魏晉以來,門閥林立,尊世胄,卑寒士,士族子弟大多好奢靡之風,鬥富的習氣,素來盛行。《世說新語》中便記載了王崇與王凱珊瑚樹鬥富之爭,而石崇家中更是豢養了數以千計的姬妾,每每有客來訪,便使這些美婢姬妾勸酒,若客人不飲,便砍下那妾的頭顱,一次便砍數十人之多。
買賣婢妾是一項暴利的投資,坊間各地有不少商人從事,出資買回幼時家境貧寒、相貌較好的小姑,教之琴棋書畫、四書五經,只待兩三年後長成,便可賣出天價。士族豪門樂衷於收集各地美姬,哪個不是為此一擲千金?像王崇這般一次便砍數十人的,實在鮮少。
世人不論其殘酷,而以豪闊贊之。
風氣歷來如此。
第038章 蓋寶鬥富
038蓋寶鬥富
美酒珍寶,怎麼不叫人心情舒暢?
透著瑩白的素紗,秋姜端著酒樽笑看這些人流水宴似的鬥富,偶有幾樣東西,倒也不錯,不過大多物件算不得稀奇,她第一世都見過。
“四娘這樣東西,雖然貴重,卻並不是什麼珍寶名器。”沈仲容對另一方的彭城縣主道,搖了搖手中布帛遮蓋的器物,“不過,縣主必然是比不過的。”
彭城縣主冷笑,伸手接了布帛。
那是一方原形瓷硯,是時下最流行的樣式,底盤自帶的並非三足而是多足,刻有繁複精巧的祥雲,簡直算得上巧奪天工。仔細一看,用的還是端州的端石,黑中帶紫,內有髮絲般的紋路。
“這硯臺確實不錯。”沈仲容笑道。
“你認輸嗎?”彭城縣主不屑道。
沈仲容嗤笑一聲:“恐怕縣主要失望了。”說著便揭了手中的布帛,卻是一方黑硯,看著很是普通。
“你這個?”彭城縣主叉腰大笑,“沈四娘,你莫不是瘋了?看這石頭,用的只是普通至極的砂石,也無雕刻和樣式。就這破東西,也敢和我的瓷硯比?”
眾人也是不解,紛紛望向沈仲容。
沈仲容不緊不慢地笑道:“縣主,硯臺本身確實普通,但是,這是昔年‘書聖’王逸之曾經用過的。你還覺得,它普通嗎?”
元梓桐微微一怔,隨即柳眉立起,哼笑道:“你說是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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