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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不用拍了!&rdo;
王沖貓著腰走回自己的位置重新坐下,我狐疑四下望去,卻並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再看看他大開大合的樣子,大概是真的沒什麼事的。
這一會功夫,他便與我稱兄道弟‐‐他比我小一歲,原來是從前就聽說過我和沈桑。
聽說翰林圖畫院裡有兩位畫師年輕又厲害,去年剛及冠的那位從前十七歲時便為修儀娘娘做了美人圖。
那圖之美,之靈,是本朝以來的所有畫師所不能及的。
除了修儀娘娘,還有許多神、仙的畫像,也是分外靈動,女子巧笑嫣然、顧盼生輝,男子神采英拔、氣宇軒昂。
總之是畫人像比人還像。
&ldo;封禪時官家還曾求子。&rdo;王沖又壓低聲音道。
自三年前接連兩位皇子夭折,宮中諸妃嬪便皆再無所出,以致不得不從宗族中尋了兩名孩子放在皇宮中教養,以防萬一。
即便如此,官家仍熱切地期望著得子。
朝中攻訐劉修儀也主要在這一點,修儀服侍官家最久,獲寵最多,卻無所出,著實是很大的錯處。
我曾做過一副《老君煉丹圖》,自然是為了或許會轉世成為皇子的煉丹童子,封禪時官家將這幅畫帶在身邊,叫王沖看了去。
&ldo;那人像做得太好了,和我看過的所有畫像都不同,我才知道,宮中也不全傳播虛言。&rdo;
&ldo;你的筆究竟是如何使的?&rdo;他又湊過來,直愣愣地看向我的手。
&ldo;翰林院的畫,做工尤其精緻,著色尤其濃釅,鳥雀之圖栩栩如生,草木之景歷歷在目。人像卻欲寫實而不實,似虛描而難描,直到你的畫。&rdo;
&ldo;你畫的人像太好了,便是…便是…&rdo;他擰著眉頭想了半天,卻也沒有說出便是什麼。
&ldo;便是人照著畫兒長。&rdo;我接他的話道。
他一拍手,&ldo;對!就是這樣。&rdo;
這是沈桑告訴我的,他趴在我的畫案上睡著了,他舉起我的畫掂著腳看,他啊,是唯一一個,我的筆,畫不出來的人。
他長在我心上了。
王沖頗有才識,出生世家的人,大概自幼就習慣了琴棋書畫的意蘊悠長,和他談起話來毫不費力,不知不覺就說到了日落西山。
他喝了酒,踉踉蹌蹌走到門口,店家便迎了上來。很有經驗地叫了馬車,將他送往城外。
去歲王相就將他送到了城外的一所草廬中,使他專心地念書。但我看他這樣子,總歸是念書行樂兩不誤了。
王沖所見,封禪那日,百官之中離官家最近的,並非王相,而是副相王欽若。此人雖與王沖同姓,卻和宰相王家沒有半分幹係。
我對王欽若一向沒有好感,先前寇準寇相就是被王欽若巧言攻擊逼走的,他雖一度被貶謫,後卻因大力推動了封禪這件&ldo;大功業&rdo;而升至樞密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即副相。
王副相手奉天書站在官家身後,觀摩了這場神聖的萬古功業之後,依舊隨官家回到行宮。
直至封禪結束,啟程回開封時,王欽若依舊是唯一一個每日被官家召入行宮的大臣。
沈桑的事,問不了官家,這個副相卻很可能知道些什麼。
有官家的口諭,我拜訪副相之路便暢通無阻,在王府,家僕斟上一碗茶,請我稍待片刻。
我暗自摸了摸袖中的金錠,這是元支給我的。
沈桑終日不發一言,我無從得知,也不願再叫他回想起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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