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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了她，看她從馬上飛身而下，看她沖入我的懷中，她身上煙火的味道在這漫天雪花中升起了一簇火焰，在我心上燃燒，&ldo;道君，你回來了。&rdo;

服下了道君從天竺帶回來的藥，好生養了一個冬天，我才恢復過來，因道君已見過了她師父，又恐我在蜀川再生疾症，十五一過，便又啟程回吳越，二月裡便到了。

錢塘餘家，祖上也是錢塘大戶，沒落後，前年，他家的長子餘與投入我的門下，他年歲不大，卻頗有城府，難得胸懷寬廣。他性不喜張揚，我便囑他暗中為我做事，只安排他父親做了小官，使得行事便宜一些。道君的特徵太過明顯，為省去許多麻煩，我便同哥哥商量著假託餘氏小女的身份將道君娶進錢家，於是道君便提前去了餘宅，今日我才將她接過來。

第22章 春夜喜燭

桌上燭淚堆成遠山模樣，我鼻尖還淌著她身上的煙火氣，彷彿喜燭永遠也不會燃盡。&ldo;我餓了。&rdo;她在我懷中軟聲道，眼睛還未睜開，嘴卻動了幾動。我便起身到灶房，熬了粥，又熱了幾個饅頭，等粥的間隙，又去扒開窗子看屋內，道君正迎著窗淨面，見到我驚了一驚，&ldo;你什麼時候有了扒窗偷看的毛病？&rdo;

&ldo;從那日在靈隱寺見到你時起。&rdo;我一本正經地回答，&ldo;那時你還用偷看麼？&rdo;道君即刻反駁道。那時我日日攜了她去各處遊玩，白日裡確實是不須得扒窗偷看她的。&ldo;你夜裡不愛吹燈，任那床邊的蠟燭夜半才燃盡。&rdo;我說道，&ldo;你身上的煙火氣就是這樣來的。&rdo;

&ldo;你！&rdo;我那時便無時無刻不想看到她，夜間卻不能擾她，便學會了扒窗的本領，每晚必得看她一眼才能回府自睡下。她縴手揚起，甩出幾滴水珠，我忙避讓，卻發覺她已關上了窗，&ldo;既然那時看夠了，如今就別再看了！&rdo;我怎會輕易放棄，即刻將剛折的桃花枝子從縫中探過去，&ldo;這花兒開得真好，你瞧瞧。&rdo;

鬧了一氣，她已完全清醒，在庭中伸伸懶腰，便去後院餵馬。那馬不僅腳力好，還頗通人性，道君十分喜愛，每次都要親自去喂，我便只能在一旁看著。她有時愛和馬說說話，聲音很低，像個小孩，說著自己編的許多故事，我有時裝作沒聽到，有時又裝作得知了她的小秘密，總以此作勢要挾她，卻從未得逞過，全賴那馬總是向著她，數次做出要攻擊我的態勢，惹得她又多喜愛它幾分。

兩刻鐘後，我們便圍在了灶房的矮桌上吃粥，道君呼呼吹著氣，一邊吃一邊道，&ldo;這粥怎麼這樣快就煮好了？還有饅頭，你做的？&rdo;我得意道，&ldo;昨日出發之前我便將米泡上了，今日再煮自然是快。&rdo;又見道君依舊盯著我，只得道，&ldo;那饅頭是去餘宅時命人從餘老夫人處拿的……今日蒸一蒸便可吃了。&rdo;她哈哈大笑，我頗感難堪，卻猛然發現，&ldo;你早已知道了？&rdo;&ldo;饅頭好拿又易加熱，我便吩咐了人給了你的侍從。&rdo;她拿著饅頭，彷彿在等我誇獎。

&ldo;夫人待我真好。&rdo;我俯身去看她的眼睛，她卻倏地起身，&ldo;你若真待我好，便將這些碗碟都洗好了罷。&rdo;她揚長而去，我抬起頭，看到她嘴邊小孩子般陰謀得逞的笑意。

新宅落成，我便不曾帶來一個僕從，這座院內，只有我同道君兩個，事事自得親力親為，我們也再不懼被人看到，不必憂心某日就有人站出來說，嫁給丞相的，是個光頭的女和尚。她是女扮男裝成名已久的少年高僧，我是大王嫡弟尚未及冠就做了丞相的當權大臣，可我們在一起時卻是兩個孩子，她的能